摆沾满泥污,发间的珍珠步摇歪歪斜斜地挂在鬓边,胭脂晕染的脸颊涨得通红。
“放开我!你这腌腊东西!"少女尖着嗓子尖叫,绣鞋在空中乱蹬,却被男子单手死死钳住。男子冷哼一声,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手臂狠狠一甩将人甩到不远处的稻草堆里。
被甩在草垛上的少女愤愤不平,开始破口大骂:“你们敢掳我!你们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凤目圆睁,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将人灼烧。
“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东西!我父亲是当朝太尉!我是太尉府捧在掌心心的嫡出姑娘,更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陈月蓉!整个燕京谁敢动我?今日我是偷溜出府,若是我父亲发现我被你们掳了,定要扒你们的皮抽你们的筋!”听见陈月蓉的动静,一个瘦瘦的男人走进来,略带担忧的神色看向一旁络腮胡的男人,道:“魁哥,这小娘子说的不会是真的罢?咱们正掳了个官家千金?″
话音未落,后腰就被同伴瑞了一脚。
王魁撇了一眼剑拔弩张的陈月蓉,冷笑一声道:“是又如何?”此话一处,在一旁装睡的锦岁不由得一怔。她死死咬住舌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陈家在朝堂根基深厚,皇后的侄女竟也能堂而皇之的绑来?他们上头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让他们这般有恃无恐?
王魁扫过角落里瑟缩的姑娘们,如同审视圈中待宰的羔羊,依次指向两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女:“这俩雏儿水灵,连夜塞进马车,送到兖州的府邸。话音未落,又看向一个身形纤细的女子。
“这个身段窈窕,明日卯时前启程,送去扬州。”然后他又指向陈月蓉,随后他故意凑近:“这个送去益洲,大燕地域辽阔,把这个小辣椒送去益州的府邸,叫她这辈子都出不来。”正当他要指向一旁装睡的锦岁时,陈月蓉朝着王魁的面门狠狠啐出一口唾沫。
“贱蹄子!"王魁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眼中闪过骇人的凶光。他一把揪住陈月蓉的发髻,将人从稻草堆里硬生生拽了起来。少女绣着金线的裙摆被勾住,在剧烈的拉扯中“刺啦”一声撕裂。王魁另一只粗糙的大手狠狠挥下,“啪"的一声脆响在一片死寂里炸开,陈月蓉的脸颊瞬间肿起五道指印,嘴角也渗出了鲜血。“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王魁喘着粗气,又重重甩了她一巴掌,陈月蓉的身子如同风中残叶般剧烈摇晃。
这番景象,已然将那些姑娘吓得不轻。蜷缩在角落的姑娘们早已面无血色,几个年纪小的吓得浑身筛糠,牙齿不住打颤,连呜咽声都卡在喉咙里。“哎呦,魁哥!这可打不得!若是脸打坏了上面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一旁瘦瘦高高的菜头里面上前来阻止。
王魁冷哼一声,随后又将陈月蓉仍到稻草堆上。“无妨,益洲山高路远,等这丫头到了之后脸上的印子也快消了。”被打了两巴掌后的陈月蓉此刻也消了气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令她止不住地颤抖。方才还高高扬起的脖颈像是被折断的花枝,此刻狼狈地低垂着。温热的血混着唾液滴落在衣襟上,她盯着那些逐渐干涸的暗红痕迹,耳畔不断回响着巴掌落下时震耳欲聋的轰鸣。
王魁见陈月蓉老实了之后对着一旁的菜头道:“你跟孙二一起把门给我守好了,别让她们跑了。今日人多,我再去看看街上还有没有什么水灵的姑娘。”说完,二人一同离开,并且将门锁上。
听见二人离去的脚步后,锦岁这才心有余悸地抬起头看向门口。确认二人是真的走后,利索地掏出那支发钗,开始一点点将手上的麻绳磨断。
麻绳粗糙的质感磨得掌心生疼,锦岁却全然不顾。她低垂着眼眸,手腕灵活地翻转,发钗尖锐的尾端一下又一下地刮擦着麻绳纤维。纤细的手腕已经被麻绳勒出深红的血痕,每一次用力,伤口都会被粗糙的麻绳再次磨破,渗出细密的血珠,可她依旧保持着均匀的节奏,目光坚定而冷静随着"啪"的一声轻响,麻绳终于断裂。锦岁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腕,迅速将钗子藏回袖中,转身走向蜷缩在角落的姑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