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那就反抗
锦岁温柔地握住她冰凉的手,轻声道:“陈小姐别怕,我是尚书府的江锦岁。”
陈月蓉才终于眨了眨眼,浑浊的泪顺着脸颊滚落,滴在锦岁的手背上。“我要回家!”
陈月蓉猛地扑进锦岁的怀里大哭起来。
“嘘!”
锦岁慌忙捂住她的嘴,尽力安抚着她。
“陈小姐别哭,别出声。”
薛沉璧写好的急信已经快马加鞭地送到了江锦书的手中。江锦书此刻攥着急信,面色凝重,似是风雨欲来的前奏。“岁岁自从嫁入裴府,就没安生过!”
江锦书愤怒地拂袖。
“裴将军竟连自己的妻室都护不住么!”
江锦书气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前来送信的小厮此刻是连大气都不敢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江锦书也明白现在发脾气也无用,最重要的就是先把人给找到。信上写明了要江锦书助他封城,不论什么后果,都由裴霁明一人承担。天子脚下,贸然封城,那是僭越。
轻则削职流放,重则株连九族。
可若不封城,绑匪带着锦岁混入流民队伍逃出燕京,茫茫人海何处寻觅?江锦书长叹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抬手执起狼毫开始在纸上书写。他拟草了一封告示:特命即刻封城,燕京九门,即刻落闸闭关,严禁一切人员、车马出入。城中百姓,皆居家闭户,不得擅自出城,违者以通匪论处。写完后,他又盖上了印章。
“快些去张贴这张告示。”
哪怕是圣上怪罪下来,他也认了。
送信的小厮离去后,江锦书又补写了一份认罪书和文书。“来人,“江锦书又唤了一个小厮进来。
“把这两份送到通政司,就说……就说江某弹劾自己,私封城门,罪该万死。”
侍从没见过主子这般模样,吓得接过文书时手都在抖。江锦书已经转过身去。
若是岁岁平安,哪怕革了他职,要了他的命他也愿意。为了不浪费时间,裴霁明此刻早已策马先行奔至城门口。守门的兵卒马六正百无聊赖地倚着城门立柱剔牙,忽闻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他抬眼,瞧见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翻飞,在月光的映照下,裴霁明棱角分明的侧脸仿若覆了层冰霜。
方才还懒洋洋的兵卒们瞬间挺直腰板,马六更是慌忙满脸堆笑迎上前去。“什么风给裴将军吹来了。”
裴霁明面色凝重地吓人。
“封城。”
马六明显愣了一下,张了张嘴,话都吐的不利索了。“将、将军,这封城得有上边的指令,咱、咱不能贸然封城……”裴霁明此刻已经有些不耐。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裴霁明的佩刀已抵住他咽喉,刀锋传来的寒意让他瞬间噤声。
“我再说一遍,封城。圣上那边我自会请罪。”马六吓得瘫坐在地,口□处渗出深色水渍。城楼上一片死寂,所有人不敢出声。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冷笑,身着红底锁子甲的兵卒头子段彪拨开众人,他的职位显然要比其他的兵卒要高些。“裴将军好大的威风!没有兵部虎符,没有圣旨钧令,一句话就要封城?”段彪话中明里暗里都带着不满。
段彪打量着眼前的裴霁明。
绿豆眼在对方挺拔的身形上扫来扫去,看着那刀削般的下颌线和透着英气的剑眉,胸腔里腾起一股无名火。
裴霁明少年得志,反观自己,年轻时在军营摸爬滚打,熬到四十岁才混到这个职位,而眼前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不过而立之年就手握重兵,连圣上见了者都要温言勉励。
如今开口一句话便要封城。
真当自己是吃素的?
他鼻腔里发出一阵冷哼:“没有上边的命令,我们是不能贸然封城的。哪怕是裴将军也不能贸然僭越罢。”
下一刻,裴霁明的长剑一扫。
段彪只觉胸前一凉,他身上的甲胄如纸片一般破裂。内衬的粗布衣裳瞬间绽出半尺长的口子,冷风直往皮肉里钻。
他下意识低头,正看见剑尖停在他心口的地方。裴霁明眼底的寒意愈发疹人:“封城。”
“封、封城!"段彪不断眨着眼,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撞上城门立柱,撞得悬挂的牛皮灯笼晃个不停。“马、马六!还愣着干什么?"段彪扯着嗓子喊道,“快传我的令,落闸!关城门!”
裴霁明这才收回长剑,剑归鞘后他翻身上马,“待会封城的诏令便会传来,一切后果皆由我来承担。”
话音未落,墨色战马已在月光的照耀下狂奔离去。裴霁明望着城中摇曳的灯火,眸中尽是焦虑与决绝他派了许多人马去寻找锦岁的下落。
他深知,若拐骗妇孺的人牙子为了掩人耳目,定会选择将人藏在京郊偏僻之处。那些荒弃的破庙、幽深的山洞,还有远离村落的废弃之处,都有可能成为藏人的地点。
每一支寻人的队伍都配有熟悉地形的向导,这般天罗地网的搜寻,找到只是时间问题。
此时城门紧闭,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裴霁明眉头紧锁,目光转向城外蜿蜒的河道。粼粼波光在夜色中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