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青:“废话少说!”
香织从衣襟里扯出项链,那项链的链条是珍珠做的,坠子是一枚会发光的紫玉球,浴球大概有鸡蛋大,看起来沉甸甸。
很多年以后,总是有人将这条项链误认为是四魂之玉。其实,它与四魂之玉截然相反。
“你可知道十年前,有一名阴阳师……”香织握着胸前的紫玉,嘴角是一抹微妙的笑,这笑容看起来一点也不和善,也不慈悲,反而跟她的义子如出一辙,嘲讽而鬼魅,“她腰缠三层木牌,行过云遮雾绕、魍魉横行的千丈岳,直抵酒吞鬼王殿,这一路上他遇到了很多妖鬼,但没有一个妖鬼不为之胆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麻仓吉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什么为什么,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
之前一直是麻仓叶王在阴阳界大放异彩,麻仓吉在阴阳寮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他不想被自己的族人强压一头,各种使唤,于是干脆就没有在阴阳寮任职,赋闲在家。
因此他对阴阳寮的旧事知道的并不多,而关于“宇治里香治”的传闻很多都已经散佚,连红极一时的《香君物语》也被打压,不再流传。
“因为啊……”香织将灵力输入在那枚紫玉之中,顿时上百式神爆炸式地从玉中飞窜而出,悬浮于周遭,这画面可不谓千妖百媚,百鬼夜行,“因为她带了一身的式神。”
因为携带上百木牌显得太过于招摇了,而且累赘,在大江山之行后,她就想方设法给这些式神挪位子,
最终她在酒吞的宝库里,找到了一枚上等的玉球。
这玉被加持了术法,里面有一个堪称“福地洞天”的小世界——听住在里面的式神说里面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古香古色,如仙境也。
香织将之从酒吞那里要来,作为交换,陪他痛饮三天三夜。
这之后这枚玉球就成了式神们的新居所,所有的式神都住在里面,她给这枚玉取了一个名字,名唤“百神居”。
香织没有自己动手,那些式神就将她的仇人给撕碎了。
她站得远远的,冷眼围观一切,身上一滴血都没有沾。
也许是这些年杀妖杀鬼的经历导致的,她没有因为眼前一幕的血腥残忍而不敢直视,心底也没有生出任何的愧疚和罪恶感。
尽管在此之前她,并没有杀过人。
以前她杀的都是妖,或者鬼,可越到后来,她越发现妖鬼亦有情,而有的人却连妖鬼都不如。
以上皆只是香织的回忆,她并没有将细节告诉禅院瞬。
禅院瞬却因此对他更感兴趣,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刀柄,很想要拔刀而出,挑战一番。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对方的阴阳术厉害,还是自己的刀厉害,亦或者弑神对撞,看看谁才是百神之王。
禅院瞬的术式虽然叫做十种影法术,但可供驱使的式神并不只有10个。只要有式神死去,立马就会有式神替补而上,只要他掌握的弑神足够多,替补就能源源不断……
他目前已经斩获了十八个弑神,各个凶狠异常,因此才敢不将麻仓吉放在眼里,不知道眼前的少女又有多少个,
禅院瞬很想打架,但香织一点也不想,她只想找个地方赶紧睡一觉,醒来又是美好(被通缉)的一天。
“我找到可以歇脚的地方了。”香织看向宿傩,“貌似附近有个废弃的神社,走过去的话也就两刻钟的脚程。小…傩,今晚我们不如就在那边歇息?”
对于眼前已经要比自己高的义子,香织心里头别扭,甚至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
小宿傩长得好快啊,个子竟然窜到这般高,已经跟时下寻常成年男子无异,只不过面容尚有几分青涩,透着几分少年感,如松如竹,分外清冽
两面宿傩点了点头,磁性的声音带着难得的温柔,“一切悉听母亲的。”
母子重逢这样的事,跟五条霄和禅院瞬两个路人甲自然是没有关系的,后二者只能告辞。
告辞之后的五条霄念念叨叨:“那只半妖真是猖狂啊,竟然直接把麻仓家主给杀了,那家伙好歹是朝廷命官!你说这事情会不会牵连到我们?”
禅院瞬有恃无恐,冷漠傲慢地道:“你觉得我会怕?”
知道禅院瞬来历的五条霄垮了脸,“哎……同样是家族,我真的惨啊。”
当晚香织就询问了宿傩这十年里的经历。
宿傩这会儿可会卖惨了,一个劲的说这些年的不如意,大灾年的恐怖,对自己为所欲为、到处踢馆的事情只字不提。
可惜香织不吃这一套,“嗯,那‘堕天’是怎么回事?”
对于宿傩说的那些话,香织听了确实不好受。她觉得自己的养子就算不能荣华富贵,也不应该过得这般凄惨。
但她也知道宿傩说这些就是为了混晓视听,她必须弄清楚诉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如果宿傩真的十恶不赦的话,那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堕天’……”宿傩努力思考该如何狡辩。
就像宿傩很了解香织一样,香织也很了解宿傩。香织沉声:“说实话。”
宿傩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好坦诚,将这些要做的事情基本奚数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