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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凝语心中余震未平,连忙拉着孙苗苗询问怎么回事,孙苗苗也失去了打雀儿的兴致,撂了竹枝,挽上她的胳膊往教室方向走去。
边将她和方云婉的关系说了出来。
说实在,商凝语现在并不想和她手挽手,感觉胳膊上不知何时就攀上了一条青蛇,被一条毒蛇圈养的那种。
原来,方云婉的母亲和孙苗苗的娘同出江南姚氏一族,不同的是,方母是姚家嫡女,而孙苗苗的娘是姚家庶女,当年方母出嫁,姚母让孙母作为侍妾一同进入方家,孙母虽不愿,却又不敢违抗嫡母的命,只好随嫁到了京城。
但方母妒忌心深重,又怎会让庶妹夺了自己的风头?并未让孙母进门,就将她安置在陪嫁的铺子里,后来是孙母无意间邂逅了孙父,孙父去到江南登门求亲,姚家家主才顺势推舟,促成了这桩婚事。
“我娘念在姨母没有当真让她做妾的份上,一直多加忍让。”孙苗苗叹,“其实,我真的不喜欢她,你也是,劝告你一句,别看她外表柔善就想与她亲近。”
商凝语微微放下心,却还是保持了一份警惕,心思一动,问道:“你的亲事已定,她是你表姐,应该婚事也有着落了吧?”
孙苗苗摇了摇头,“姨母挑得很,我娘说,她原本想进宫侍奉太子......”说着,猛地顿住。
商凝语状作没在意,追问:“然后呢?”
孙苗苗于是放下心思,回:“然后不知什么原因,没攀上太子,我娘瞧着,总应该还是皇亲国戚,不会太差的。”
那还真叫你娘给猜中了,就是不知乔家的门能不能这么进。
商凝语暗自嘀咕。
是夜,又忽然下起大雪,风雪交加的夜晚,京城安静得仿佛一条盘踞的卧龙。
天色将将被墨色吞噬时,吏部尚书快步回到府中,面沉如水,须臾,儿子一家三口全部齐聚主院,没过一会,就连二进院处,也能听到那厢传来的隐隐泣吟声。
“寡廉鲜耻,是谁叫她去勾引乔家人的?我们方家满门清贵,如何出了她这么个擅作主张,将阖家往火坑里推的东西,你说,这是不是你的主意?还是你夫人的意思?”
年过古稀的老大人,怒发冲冠,浑身颤抖地指着儿子骂,声如洪钟,震得隔壁偏屋里的祖孙三人浑身颤了又颤。
方云婉羞得缩进方母怀中,方母眼眶湿润,羞愤难忍地祈望着方老夫人,方老夫人稍显镇定,只是面色涨红,不知是气还是羞。
方父疑惑道:“这是不是搞错了?云婉怎会是这样的人?她的品行,您最清楚,怎会勾引太子?”
方尚书将手中蟠龙杖重重地顿在地面上,沉声道:“你知道我是如何知晓此事的吗?是太子,是太子告诉我的!”
方父满眼震惊,就连方云婉,也止住了呼吸,婆媳两两对视,二人顿时面如土色,。
方尚书指着隔壁,雪白须发皆张,“若非今日撞见太子,我竟不知,她早与太子有了首尾。若是只有太子倒也好,可她贪心不足,又去勾引乔家公子,你们当乔贵妃是瞎的吗?任由你们挑挑拣拣?”
方云婉从方母怀中抬首,眼里迸射出愤恨的光芒。
方母心疼地望着她,忽然惊呼:“云婉。”
不知何时,她咬碎了牙龈,一滴鲜血顺着嘴角滑落。
怒骂声不堪入耳,却频频传来,方云婉忍了又忍,忽然推开方母,朝外奔去。
她撞开主屋的门,声色俱厉,悲愤道:“不是我贪心,是太子!他要了我的身,却根本没想娶我进门,是他一直在利用我!”
方尚书执起桌上砚台砸过去,追进来的方母眼见飞来的器物,吓得魂飞魄散,方父眼疾手快,张开手臂扑倒二人,砚台方擦着方父的鬓角摔落在地。
碎裂的砚台四处飞溅,一块细小的碎片冲着方云婉的面门划去,瞬间,一滴鲜血滴落。
“云婉。”方母悲痛大喊。
方云婉盯着地上的血,一滴,两滴......目光怔愣。
看着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孙女,方尚书苍老的面容因盛怒而扭曲,蟠龙杖顿得砰砰响。
“你以为是太子不愿娶吗?是你偏要借机羞辱商四娘,是圣上不允许你踏进东宫的门!”
方云婉又是一愣,缓缓地抬头,问:“为什么?”
她忽然凝聚了力气,大声质问:“圣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