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都有个上翘的尾音,带着微笑,听她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打着电话,把自己当作一团存在感很强的空气。
他知道这种好奇是绝对不能开始的,一旦开始就等同于汽车刹车片失灵。
好奇心的骨子里是一种恶劣的窥探欲。
梁崇原的手固执地挡住了电梯门,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因为用力,指节泛白。
梁崇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看见她脸上的笑时,心里会莫名升腾出复杂情绪,玫瑰花的味道很刺鼻,攻池掠地,让他无所适从。
诸事不顺。
苏亦水手里的花太大,都挡住了视线,她只能歪着脑袋和梁崇原讲话:“谢谢你啊,梁崇原。”
“不用谢。”
“你们餐厅怎么样啊?”
“还行。”
“…”
梁崇原回得苏亦水都不敢多问了。
电梯静下来,只能听见他裤脚处的滴水声。
苏亦水感觉到他心情有些不好,想要找到这团毛线的线头,开朗道:“梁崇原,你爱吃甜食吗?”
梁崇原面无表情地回道:“不爱吃。”
苏亦水这次的语气明显降下来:“那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她只是想投其所好。
“没什么。”
梁崇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就算是被车淋湿了半个身子,他也不应该把这种情绪迁怒他人。
他收敛起表情,不再说任何一句话,眼中带着一丝歉意。
苏亦水明显颓了下来。
梁崇原的冷淡,让她有些受挫。
不过苏亦水只是想让他心情好点,在她看来的能让心情变好的事,就是吃甜食了。
梁崇原说不来什么漂亮话,他表达歉意的方式有些笨拙,只是把她手里的重物,那个摇摇欲坠的蛋糕从底下拖住而已。
他固执地侧身只用一只手掌,稳稳地托住,保护脆弱精致的蛋糕不受碰撞。
苏亦水感受到手上重量的减轻,有些惊讶。
这算不算他释放出“我原谅你了”的信号,虽然她又没错。
苏亦水故意换了一只手提蛋糕,底下那只手像是追随一般,在摇晃中找到正确的位置,盒子中间是空心的,两只手隔着一个蛋糕的距离,却有名无实地握着。
她轻笑。
“叮——”
电梯门开了。
梁崇原还是不敢转头看她,就是扔下一句不冷不热的“生日快乐”。
连署名都没有。
苏亦水大着胆子,追上去问:“梁崇原,我可以加你的联系方式吗?”
这是一次试探也是主动进攻,苏亦水可以好心给他分一块生日蛋糕。
“砰——”
门关上了。
他拒绝了。
电梯里那种陌生的、几乎要失控的情绪波动,让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他拒绝的不是苏亦水,而是那个在她面前,动作变形的梁崇原。
梁崇原回到家里,嫌恶地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进浴室冲澡。
他的影子映照在玻璃上,和暗淡的瓷砖叠在一起,他垂着眼睛,表情严肃,不愿再开口。
-
苏亦水抱着巨大的玫瑰花回了家。
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事件,是她跟着这节电梯穿到异世界做的那样。
他这人也太难搞了吧!
如果她是幼师,那梁崇原绝对是幼稚园里最不听话的小朋友。
苏亦水并没有因为梁崇原的拒绝而沮丧,也没有为此伤心,给自己找开脱的理由。
——梁崇原拒绝了,那只能证明他拒绝我问联系方式这件事,又不是拒绝我这个人,更没有讨厌我。
可以说苏亦水这人有些单线程,但这的确是她的思考方式,一种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精神胜利法。
苏亦水把玫瑰花放在岛台上,把生日蛋糕放进冰箱。
准确来说九月二十五号才是她的生日。
苏亦水一般都会过两个生日,一个在外婆家,一个和家里人一起过。
这是她第一次和台风一起过。
也是她第一次不太想要仪式感了。
窗外的风声很大,家里却异常安静。
苏亦水继续播放那部电影,可她已经失去了看的心情。
“我是不是不该对他有太多期待的。”
好吧,苏亦水只是有一点点委屈而已,毕竟是自己先喜欢上的。
他有拒绝的自由。
热情和火焰同因,会麻痹她,也会保护她。有些时候会烧坏两人间的距离,烧坏冷静,烫坏理智。
苏亦水像是一个太阳能发电机,需要源源不断地吸收来自太阳的光照,但是她也不是一直工作的,总有一天超负荷,电路断了,她就不再运行了。
苏亦水愤愤地用力捶打抱枕,把它想象成某个不开窍的脑袋瓜:“梁崇原,你等着!等本姑娘把你这块唐僧肉炖熟了、焖烂了,到时候可不是你关门这么简单了!”她想象着梁崇原变成一只被雨淋湿的可怜大狗,蹲在她家门口,而自己优雅地吃着蛋糕,慢条斯理地说:“咦,这不是梁先生吗?想加微信啊?不好意思哦,我的好友位今天满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