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顿饭?”方知漓睨了他一眼,随口道:“你请客?”他竟真的嗯了声:“去哪?”
方知漓也是真的饿了,他非要请客她也不拒绝,选了一家很火的火锅店。就是今天的日子,人太多,需要排队,方知漓想起自己知道的一家宝藏火锅店,需要穿过某条小巷,虽没有那些连锁店装修华丽,却也很干净。但她一回头,就触上了某人阴沉沉的脸。
孟嘉珩洁癖劲儿犯了,正在竭力克制转身就走的冲动,方知漓忍着笑意:“你不想吃可以走。”
他凉凉斜了她一眼:“我都请客了,不知道吃点好的?”听出他话里的嫌弃,方知漓撇撇嘴,笑意也收了回去:“我就喜欢吃这个,你爱吃不吃。”
她轻车熟路地走进火锅店,也不招呼他,拿着菜单点东西。点完时,这高贵洁癖的大少爷还在拧眉擦拭面前的桌子,脸色依旧沉沉的,而且似乎位置太小,他坐得有点憋屈。她将菜单递给他,凉凉道:“你少给我板着脸,让人看了没胃口。”孟嘉珩心里积压着一肚子的火,面无表情随便点了两道菜,只见她端了一碗油碟,还有麻酱的。
他没有动手,方知漓更不可能为这少爷服务。等火锅的菜上来,她饿急了,涮了两片肥牛埋头苦干,吃到额间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你经常来这?”
他兴致不大,就这么看着她吃,期间老板还给他们送来两瓶饮料,女人眉眼盈盈地一笑,开盖喝了两口,红唇潋滟着光泽。“还行。”
她回答得敷衍,这家火锅店也是偶然发现的,物美价廉,味道也很不错,她偶尔会一个人过来吃。
“一个人?”
他拧着眉,只见她在蛋炒饭上盖了一片肥牛,随后满到腮帮子鼓鼓的,明显吃得很满足。
“你是穷到饭都吃不起了?”
“一个蛋炒饭而已。"<1
他忍不住刻薄评价了一句,方知漓不太想理他,慢吞吞地咽下去后,才开口:“你能别说话吗?一说话就倒我胃口。”随后,又塞了一大口嚼嚼嚼。
见她一口接着一口,孟嘉珩抱着怀疑的态度也尝试了她的吃法,最后失望地放下筷子,望着她的眼里多了点复杂。
方知漓忙得时候会忘记吃晚饭,有时也就随便垫两口。今天的火锅让她胃口大开,吃得满足,心情也不错,对待面前的人格外和颜悦色。“你今天找我到底什么事?”
吃完饭,两人走出巷子,这条下坡路的路灯格外明亮,将两人的影子也拖得长长的。
他语调淡淡:“不是说了路过,难不成真觉得是特地来看你的?”方知漓难得没有理会他话里的讽意,只是后知后觉想到了唐千龄说过的话他应该,要联姻了。
“我听说,你要结婚了?”
他透着冷意的目光扫向她,刚吃完火锅,她的脸颊还泛着红晕,清透的眸子也亮盈盈的,少了些疏离的防备。
“就这么盼着我结婚,好摆脱我?”
他的视线太过尖锐,不知是不是吃得太撑,她大脑浑沌,竟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驳,甚至迟钝到全身的防备都软化,轻而易举被他刺到,心脏处传来微妙的钝感。
直到眼睛刺痛,她眨了眨眼,视线望向不远处卖苹果的老太太,什么也说,走过去挑了几个苹果。
有平安夜这个噱头,外头包装精致的苹果卖到20一个,小摊的生意就显得格外冷清。
她买了几个苹果,付了钱,回来后,掏出一个送给他。孟嘉珩睨着她,语调凉薄:“干什么?送我的新婚礼物?”方知漓单手拎着有点重,干脆两手抱着,没有回答,只是说:“你要这么想,就是。”
孟嘉珩死死压制着心底翻涌的情绪,他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可以这样。
可以歇斯底里和他大吵,可以恶狠狠地刺痛他,下一秒,又能平静地问他是不是要结婚,装作无事人般,甚至拿个苹果敷衍他,眼底毫无波澜,仿佛真的不在乎。
“我对这个礼物不满意,怎么办?”
他讥讽地看着她:“要送,起码送点有价值的吧?总不能白白帮你。”不知是不是晕碳反应,方知漓大脑有些晕,她收紧了抱东西的力道,可指尖发麻,四肢百骸的血液似乎滞住,令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存在的,只能竭力撑着身体,移开视线,咽下喉中的涩意:“我没钱,你爱要不要。”他似是真的气笑了,偏过头胸腔剧烈起伏,好不容易缓下情绪,一回头,就见到她掩嘴打了个哈欠,眼睫湿漉漉耷拉着,惯来冷淡的清眸里浮着明显的倦忌。
触上他的视线,她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孟嘉珩克制着自身教养才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回到车上,他却没有直接开车,而是冷声问:“你是觉得,我已经沦落到需要靠联姻才能站稳,还是真心希望我能和别人在一起。”
方知漓顿了顿,她偏头,借着打哈欠的动作敛住不受控制涌上来的情绪,“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起唐律师和我说过这件事。否则,你是死是活都和我无关。”
不知是不是装得太过,生理性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鼻腔明明充盈着苹果的香甜,她的心却像是被剥开的橘子,连舌尖都漫上了苦意。他定定看了她许久,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