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臂稍稍撑起身子,垂眸看她:“冉冉,和我做真正的夫妻。”哪怕床帷间光线昏暗,瞧不清彼此,可云冉却能感受到他灼灼的视线,犹如熔浆,将她本就摇摇欲坠的意识彻底融化。终于要到这一步了么。
并不意外,却比想象中的要紧张万倍。
其实云冉想说,哪怕他不用“第三个要求",她也不会拒绝。但既然他用了……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她倒乐得了却一桩心事,从此和他清债。强压着那比预想中要浓烈的羞赧,她偏过脸,轻声道:“好。”“那我、我现在要做什么呢?”
云冉试图去回想书中的步骤,却发现脑子里除了那对榫卯结构的小瓷人,就是那些乱七八糟、香艳十足的画。
司马璟这会儿又是煎熬,又是好笑。
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何况是她主动说,要一辈子陪他。
也是她自己说的,喜欢他。
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她也不例外。
“闭上眼。”
司马璟垂首,亲了亲怀中小妻子的眼皮,低沉嗓音是竭力克制的沙哑:“交给我便是。”
这些时日的相处,云冉已在不知不觉中对司马璟有了很深的依赖与信任。如今听他这般说了,她也乖乖闭上眼。
帐中一时静了下来,只听得彼此的呼吸、交吻的浙壓、遗有猫兒般锥耐的吟嘤。
饶是已经做够了准备,真到那一刻,云冉还是吓得掐紧了男人的肩背。“我、我不行的。”
司马小九完全和小瓷人不一样,她也和小瓷人很不一样,这样下去,肯定会裂开的。
“别怕。”
司马璟也没比她好到哪去,明明是寒冬正月,额上却沁出一层细密汗水:“没事的。”
他将两根手指递到她的唇边,道:“疼就咬我。”云冉不想咬他,她又不像他那么坏,狗一样的喜欢咬人。可当凿进来的刹那,几乎不由得她选择,本能驱使着她咬住了男人的手。痛。
痛感同时在两人之间传递,似乎还有淡淡的鲜血甜腥气息。良久,司马璟俯身,亲去云冉眼角那滴泪:“乖,不哭了。”可云冉根本哄不住,报复似的咬着他的肩,委屈鸣咽道:“你骗人…”“我骗你什么?”
好吧,是书上骗人,还有三嫂!
但哪怕不是司马璟骗她,也不妨碍她这会儿讨厌他、迁怒他,包括骂他、咬他,叫他出去。
司马璟则是任她骂,任她咬,至于出去,不可能。浓睫轻垂,他堵住怀中之人啜泣不停的小嘴,任由眼底那压抑已久的您念肆意翻涌。
她是他的了。
从此,夫妻一体。
生同衾,死同穴。
这辈子,她别想再摆脱他。
大大大
转过天去,便是大年初二。
按照习俗,这日出嫁女回娘家和舅家拜年。等云冉睁开眼睛时,屋外天光已经大亮,很明显,拜年又要迟了一一云冉浑身无力地躺在桃红锦被里,盯着床顶绣着的花开并蒂图案,又羞又气。
都怪司马璟!
昨夜她好不容易挨过一回,以为终于能睡觉了,可司马璟却说要沐浴,不然一身汗容易着凉。
她困得不行,心想洗就洗吧。
没想到洗到一半,他竞也进了浴桶,迷迷糊糊又从后覆上。云冉真是哭都没力气哭,几乎把她这辈子会的脏话都骂了一遍,却丝毫不妨碍司马璟我行我素。
不出意外一桶水白搭,又叫人送一桶新的。最后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睡着的,反正再次睁开眼睛,就是这会儿。天大亮,浑身疼,身旁空荡荡的没个人。
王八蛋。
司马狗!
云冉后悔死了,早知如此,她就不该答应他!骂归骂,悔归悔,木已成舟,她只得强忍着浑身的酸疼,掀帘朝外唤道:“来人。”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是呕哑嘲晰,难听得像是破锣。云冉按着干涩的喉咙,又想到昨夜她哭的不像话,还求饶了好多回,可他根本就不听!
明明《春娘秘史》里,春娘撒撒娇,她的情郎们就会怜香惜玉,心肝肉儿"甜蜜饯儿′得哄着、让着。
司马璟却完全不会!
他只会在她哭得厉害了,亲掉她的眼泪,道:“乖,快了。”根本就不快,她信他个鬼!
等青菱赶来室内,掀开幔帐,看见的便是自家小娘子顶着一张粉面生春、艳光四射的小脸,眼中却是满满的怨恼一一这是什么情况?
青菱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毕竞昨夜屋内传来叫水的吩咐时,常春公公激动得都蹦了起来。今早殿下离开时,也给湛露堂的下人们都发了红封,说是新年利是。足见昨夜乃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青菱原也准备了一肚子的吉祥话来恭贺,现下见着自家小娘子这委屈哀怨的模样,登时也止住了,只惴惴不安地问:“娘子,这是怎么了?今日是初二,可不能愁眉苦脸。”
青菱不问还好,一问云冉更觉委屈。
“被狗咬了。”
云冉忿忿咬唇,“混蛋,王八蛋!”
青菱听得脸色都白了,忙道:“娘子慎言,这话可不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