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国字脸、浓眉,一身军装常服。祁放看到对方,神色明显顿了下,“周立。“竞然是和他们有过书信往来的周立。
两人在燕京安顿好后,就给常联系的人去了信,只是没想到周立竟然来得这么快。
他还不是空着手来的,拎了一筐香椿芽,“你也十几年没回来过了,不知道还爱不爱这口。”
然后一跟着两人进门就看到了院子里那棵香椿树,“得,白操心了,你家这东西可比我多。”
“那一会儿我们打点你带走。“严雪笑,立即让周立转头去看祁放,“你这媳妇比你会说话啊。”
祁放一点都不觉得这话有问题,还"嗯"了声,听得周立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然后这一看,就发现严雪停车的时候鞋带被车子刮住,祁放想也没想,就蹲下/身帮她解开了。
接着几人进去,周立才刚看到炕上的小包被,他已经道:“我女儿祁知遇,相知相遇的知遇。”
然后又解释了一句:“严遇被同学叫去写作业了,还没回来。”就真的是,谁问你儿子了?还把儿子女儿名字全介绍一遍,生怕人不知道。周立本来还挺担心他会过不好,钻牛角尖。毕竞老师蒙冤,父兄下放,还被人退了婚,换谁也很难想得开。
结果人家好得很,有漂亮老婆,有一双儿女,还能让他尽情吃个饱。周立觉得自己真是瞎操心了,本来还想和祁放说说严家的情况,估计祁放压根就不在意。
也是,他自己过得好,老师平反,未来光明,又何必关注那些根本不重要的人。
周立最后什么都没说,在严雪和祁放这蹭了顿饭,就拎着空筐回去了,还是把那些香椿芽留了下来。
等到这筐香椿芽吃完,家里那棵香椿树差不多不能摘了,祁放也迎来了今年的研究生招生考试。
时间定在了5月15日和16日,头一天上午严雪没课,还骑车去给他送了考。夫妻俩一人一辆自行车,穿梭在1978年的燕京城,偶尔经过一点眼熟的建筑,仿佛穿过了几十年光阴。
“等放暑假了,你带我到处转转吧。“严雪跟身边的祁放说,“我还没仔细看过燕京城。”
上辈子十几岁辍学,生活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哪来的时间和闲钱出来旅游?
祁放其实也没怎么转过,但听她那带着点期待的语气,还是“嗯"了声。“嗯”完过了会儿,“严遇就不用带了吧,燕京夏天热,怕他受不了。”真的是为儿着想好父亲,感天动地父子情,都把严雪听笑了。等到了考场外,看着人锁好自行车进去,严雪才调转车头,准备去严继刚学校看看。
祁放这个考场离外国语学院不远,当初严雪没能来送人,也不知道继刚学校是个什么样。
没想到刚找到地方,还没仔细看,也没见到严继刚,她先碰到了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