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这也使得原本被日军压制得喘不过气来的各地武装发现压力减轻了太多。
而且他们还发现,山西民团的实力虽然强大,但他们似乎并没有太大的野心,也不到处抢地盘,而是安心的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打转,这样的朋友哪个不喜欢。
这也是看到苏耀阳不但没有罢手的意思,反而要继续跟第一军死磕后,副参谋长和陈旅长轮番劝说的缘故。
这里面固然有盟友的情谊在里面,但最重要的是一旦山西民团不慎败落,甚至被日本人给灭了,那么接下来日军的兵锋势必指向八路军在五台山一带的根据地。
这也是他们最担心的事。
恰在此时,一名年轻的参谋急匆匆掀开帐帘闯入,靴子踏在泥地上发出“啪嗒”声,打破了凝固的沉默。
“报告!”
参谋立正敬礼,声音急促道:“阎长官急电!”他展开手中的电报纸,快速念道:“欣闻贵部联合八路军,于盘龙岭痛歼日寇精锐第27师团,壮我军威,扬我志气,实乃抗战以来罕见之辉煌大捷!
我等闻之不胜鼓舞,已即刻呈报重庆委座,为诸君请功。”
念到此,参谋的声音微顿,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似乎对后面的话有些难以启齿。他清了清嗓子,才继续念道:“唯……唯战局瞬息,山西各地防务空虚,日寇或趁机反扑。为保大局计,望贵部……望贵部于战后即刻……返回原定防区,以固根本,勿作久留。”
“即刻返回原定防区?”
“望我们勿作久留?”
参谋话音刚落,帐篷里先是一静,随即……
“嘿!”陈旅长第一个忍不住,发出一声又气又笑的怪响,他半眯着眼,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听听,听听,什么叫‘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阎老西儿今儿个可真是给咱们上一课了,这盘龙岭的血还没凉透呢,就急着撵人?”
他用力一拍弹药箱,震得桌上地图都跳了一下。
副参谋长也哑然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目光锐利如刀:“贺电是真,请功也是真,可这催促嘛……呵呵,弦外之音,再清楚不过了。
阎长官这是怕咱们挟大胜之威,赖在太原眼皮底下不肯走,影响了他的‘安全’和‘局面’啊!”他特意加重了“安全”和“局面”两个词,讽刺意味十足。
。
苏耀阳倒没像陈旅长那般激动,只是微微摇头,仿佛早已料到如此。他目光转向一旁的皮若愚,语气平淡却带着最后确认的意味:“老皮,阎长官先前承诺的那笔辛苦钱……结清了吗?”
皮若愚立刻点头,回答得干脆利落:“司令放心,钱已如数到位,清点无误,入了咱们的账了。”
“好!”苏耀阳闻言,长长地、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节似乎都发出了咔吧轻响,连日征战的疲惫仿佛在这一刻卸下了大半。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雀跃和归心似箭:“钱到手了就行,既然阎长官都‘催’咱们走了,那咱们还在这儿讨人嫌干嘛?”
他站起身来,环视众人,最后目光似乎穿透了帐篷壁,望向了遥远的家乡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收拾东西,撤!老子也该回去看看我媳妇和刚落地几天的臭小子了!这当爹的,连儿子面儿还没见着呢!”
此言一出,帐篷里原本因阎锡山电报而升腾的些许怨气和不平,竟被冲散了大半。
副参谋长、陈旅长、柳师长等人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都露出了恍然和善意的笑容。打了这么大的胜仗,差点忘了苏耀阳这位刚才还嚷着要再次对日寇发起攻势的家伙,居然已经当爹了。
“好你个苏耀阳!”陈旅长哈哈一笑,用力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打了大仗,升官发财不说,家里还添丁进口!合着好事儿全让你一人占了!”笑声中,先前那点不快似乎也烟消云散了。
两天后的傍晚
车子最终在熟悉的院落门前戛然停住。
苏耀阳几乎是跳下车,也顾不得拍打满身的征尘,脚步匆匆地穿过前院。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屋檐下挂着的冰凌偶尔滴落水滴的轻响。
苏耀阳径直走向后院那间最向阳、也最暖和的屋子。
门帘是厚实的新布做的,隔绝了外面的凉气。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战场上所有的戾气与血腥都吐尽,这才轻轻掀开了门帘。
一股温暖、混杂着淡淡奶香、药味和干净布气息的热流扑面而来,瞬间包裹了他。
一进屋就感到屋内暖融融的。
一身居家装扮的宋眉正靠坐在炕头,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脸色尚带着生产后的些许苍白与虚弱,但眉宇间却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柔和而满足的光辉。
一个小小的、用素色柔软襁褓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正被她抱在怀里。
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正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怀中的珍宝。
小露则穿着一件素色小夹袄,正坐在炕沿边的小杌子上,手里拿着一块温热的软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