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在丢下了十多辆燃烧、爆炸的坦克残骸后,剩下的几辆再也顾不上什么武士道精神,惊慌失措地掉头,狼狈不堪地向后方逃窜而去。
日军坦克撤退后,装甲营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朝着日军进行了反冲锋。
倘若是一般的日军,看到坦克集群冲过来,恐怕早就崩溃了,但第六师团的日军却更加疯狂了。
一名名日军抱着炸药包从隐蔽处冲了过来,试图跟谢尔曼坦克同归于尽。
“射击……射击……不要让那些日本猴子靠近我们的坦克,该死的,356号,你们的眼睛全都瞎了吗?”霍德尔对着无线电送话器大声咒骂着。
不断有炸药包在周围爆炸,剧烈的爆炸声就连坦克内的霍德尔也有些受不了。
自从他的肺结核病被治愈后,出院后的他就来到了装甲二团一连当连长。
现在,他正率领着他的连冲在队伍的最前面。
他的视线在潜望镜的狭窄视野里飞快地移动,捕捉着战场上每一个稍纵即逝的细节。
突然,他大声喊道:“装填手!换高爆弹!准备轰击右侧两百米开外的山坡,我怀疑有小鬼子的掷弹筒!”
来中国近半年的霍德尔现在已经可以字正腔圆的说出小鬼子三个字了。
“收到!”耳机里传来装填手沉闷的回应。
驾驶员驾驶着坦克,以一种粗暴而蛮横的姿态,将一堵摇摇欲坠的土墙撞得粉碎。
石块和土堆在坦克的钢铁身躯前如同饼干般脆弱。
履带飞快的碾过一名刚刚被同轴机枪打倒在地的日军士兵身上,那具尚有余温的身体瞬间被压成了一滩无法辨认形状的、混合着军服碎片的肉泥。
正好看到这一幕的霍德尔咬着牙咒骂:“哦……该死的李晓明,你开坦克的时候能不能温柔点,不要弄得这么血腥……呕……”
这种血腥的场景,霍德尔虽然已经见过不少次,但他依然无法习惯。
“连长!”
耳机里突然传来炮手王大柱的声音,他的声音因为坦克的震动而有些发抖,但语气却异常平静,“您别想太多。跟这帮畜生,没啥道理可讲,直接碾碎他们就对了。
您看看约翰团长,这种事就对他毫无影响。”
“该死的,别在我面前提起这个混蛋。”霍德尔咒骂道:“你知道这家伙之前是干嘛的吗?背尸体的,他有反应才怪了。”对于这位认识了数十年的老战友,霍德尔是相当的嫌弃。
只是忘了调频道,他的话通过公共频道几乎传遍了整个一连,很快无线电里就传来了阵阵低低的笑声。
王大柱估计性子比较轴,依旧认真的解释道。
“连长……小鬼子根本不是人,他们就是一群疯狗。
你跟疯狗讲道理,它只会咬得更凶。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更粗的棍子,把它打死。
咱们的坦克,就是咱们的最粗的棍子。”
朴素而血腥的道理,往往比任何长篇大论的解释都更能冲击人的内心。
霍德尔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是啊,在这样血腥残酷的战场上,去思考哲学和人性,本身就是一种愚蠢的事情。
突然,就在他分神的这一刹那,一道致命的寒光,从右前方一座被炸得只剩下框架的机枪阵地上猛地闪现!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霍德尔乘坐的谢尔曼坦克猛地向左侧一晃!一块穿甲弹头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狠狠地撞击在坦克的炮塔侧面!
坦克的装甲并未被击穿,但那股恐怖的动能,却几乎全部传导进了车体内部。
整个车体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悲鸣,火在撞击点四溅!车体内,所有人都被这股巨力震得七荤八素,霍德尔的脑袋狠狠地磕在了潜望镜的橡胶圈上,眼前金星乱冒。
“敌袭!反坦克炮!三点钟方向!那栋废墟阵地上!”
霍德尔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来的,刚才的哲学思辨瞬间被肾上腺素冲得无影无踪。
“狗日的“!”
驾驶员怒骂一声,下意识地就想转动车体。
“别动!保持正面!”
霍德尔大吼着制止了他,同时对炮手下令,“大柱!转炮塔!三点钟方向!给老子轰了那座废墟!”
“明白!”
王大柱也从震荡中恢复过来,他飞快地转动着炮塔方向机,沉重的76毫米炮管带着一股复仇的怒意,指向了那堆藏着死亡威胁的废墟
“目标锁定!”
“开火!”
“轰隆……”
谢尔曼坦克的主炮发出了震天的怒吼!一枚高爆榴弹拖着赤红的尾迹,精准地钻进了那座废墟上。
下一秒,整座废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内部捏爆。
剧烈的爆炸将本就脆弱的结构彻底摧毁,石块、土块、各种零部件和人体残肢被巨大的火球抛上天空,然后哗啦啦地垮塌下来,将那个反坦克炮阵地连同里面的日本兵,一起活埋在了废墟之下。
霍德尔捂着嗡嗡作响的耳朵,透过潜望镜看着那片被夷为平地的废墟,长长地吐出了一口带着硝烟味的浊气。
面对坦克营的紧逼,担任主攻任务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