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外看了看,暗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冬日,大雪,寒夜……
他想起了什么,再次扭脸去看李瀛,就发现他时不时会扫上自己一眼。
云清辞抿了抿嘴,道:“你这手艺,是什么时候学的?”
“寻你索要青司之前。”李瀛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道:“那时想着事情结束之后,你我浪迹天涯,若买不到同样的烧饼,你岂不是要馋死。”
“你那时便……”
“嗯。”
所有的一切,都是前世他在设计张家的时候,就提前想好的,可是前世,他没有跟云清辞说过,于是也没来得及留住他。
厨房里安静了下来。
他们在一起太久,哪怕一句话都不说,也可以呆在一起一整天。
云清辞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去追问前世的事情,该知道的他都已经知道,也皆已经放下,已经过去的事情,除非哪天李瀛惹了他不爽,否则他基本不会故意翻旧账。
他很快嗅到了香味。
云清辞懒,平日都是差人去买,买回来的时候多少是有些温了,这东西还是趁热吃最香,外皮酥脆,里肉嫩滑。
熥好的酥饼很快被放在盘子上,李瀛道:“条件简陋,凑活吃吧。”
当朝天子取过菜刀,稳稳当当地将饼切了个十字,中间的酱汁与滑肉立刻从壳子里露了出来,伴随着一阵浓烟似的热气,色香味俱全。
云清辞迫不及待地伸手,被他一把抓住:“拿筷子吃。”
云清辞嘴巴一扁,神色不悦:“你嫌弃我。”
“怕你烫手。”李瀛将筷子递到他手里,哄他:“听话。”
云清辞的神情好看了一点,接过筷子戳了一嘴,毫不吝啬地夸他:“好吃。”
“今儿还少了几味料呢,真的好吃?”
“真的,比以前都好吃。”
这些年里李瀛也有给他做过同样的酥饼,凡是他想吃,就一定会做,但云清辞也不是个没谱儿的,不会一直缠着让他亲手做,大部分时间,他还是会差人去买。
李瀛将双臂交叠在桌上,目光落在他美滋滋的脸上,道:“这个饼,你从前世吃到今生,腻不腻?”
“不啊。”云清辞理所当然地道:“我喜欢你也是从前世到今生,不还没觉得腻。”
李瀛轻轻笑开。
云清辞素来是个长情的人,喜欢吃的东西,怎么吃都不会腻,除非他从里头吃出虫来。喜欢过的人,也会一直放在心里,除非那个人先背叛他。
一块嫩嫩的鸡肉忽然送到他嘴边,云清辞道:“你也吃。”
……就连吃东西的时候,都会想着别人。
听上去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李瀛就是觉得,云清辞真好,这儿也好,那儿也好,他李瀛何德何能,可以得到这样好的人,有幸被他全心全意地爱着,也有幸全心全意地爱着他。
晚上云清辞不爱吃太多,他虽然半夜醒来,但凌晨前定还是要犯困的,怕吃多了躺床上不舒服。
熥出来的饼被两人分着吃光,李瀛将厨房收拾妥当——本身按云清辞的意思,应该是留给第二日的下人的,但李瀛的回应是,若日后二人脱离皇室,总该要学着打理生活。
云清辞看得出来,如今的李瀛就像当年的他一样,处处都想给伴侣最好的,唯一不同的是,云清辞做了什么总爱说出来,他依旧习惯沉默。
饭后,两人一起离开了厨房。
暗夜里的积雪把别院照的一片大亮,屋廊下挂着的灯几乎成了摆设,天空还在飘着碎雪,分明不是晴日,远远的却能看到一盏‘圆月’挂在屋檐。
从栖凤楼上可以看到别院,同样,从别院也能隐隐看到栖凤楼的屋檐。
李瀛停下来,抬目去望那一盏灯。
只有看到那一盏灯,他才可以真正的相信,自己如今已然重生到了另一个世界。
李瀛轻轻拉住了云清辞的手,低声道:“谢谢阿辞。”
云清辞看了他一眼,道:“本就是你的夜明珠,干嘛总要放在心上。”
那明珠的确是李瀛给他的。
当年的李瀛一直记得云清辞怕黑,成亲之后,他命人在宫里各处都挂上了灯,哪怕是御花园的石头上,也都放上了琉璃灯,每晚必有人去点,天亮再吹熄。
有灯的时候,云清辞是很喜欢晚饭后出去散步的,一开始,他以为宫里就是这么个规矩,直到有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他们成亲之后,李瀛才安排下的,他才恍然大悟。
要说不欢喜,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素来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当天便蹬蹬朝李瀛的江山殿跑了过去。
少年天子端坐在玉案前,只听一阵脚步之声传来,下一瞬腰间便是一紧,给人扑了个满怀。
“阿瀛阿瀛。”
“嗯?”李瀛其实不止一次想听他喊哥哥,可云清辞除了初遇时在船上还喊过他几声,后来就只有在有所求的时候才会软声唤上两句,他端坐着,任由云清辞黏着他乱蹭,问:“又出了何事?”
“他们说宫里的灯都是你给我点的,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云清辞爬到他怀里,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