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谏换完家居服,浑身僵硬地躺在越夏身边时,他直视着天花板,心想。
现在这样怎么可能睡得着。
窗外的雨打在玻璃上,室内的灯被关掉,窗帘拉起来,只余下一小束探进来的光,时云谏笔直地躺着,十分清晰地听到身边人的呼吸声。
越夏入睡向来只需要三秒,多一秒都算失眠。
呼……呼……
他闻到越夏身上传来和自身上一样的沐浴『露』味道,还有睡衣上熟悉的熊宝贝洗衣粉香,长发暖融融地披散在耳边,胸起伏,任何一点轻轻的作他都能感受得到。
这感觉很新奇。
好像自身边睡着一个和自呼吸相连的人——床是一个人最私密的空间,他却在和亲密的人共享。
越夏翻了个身,脚搭在了时云谏的身上,时云谏被压的一顿:“……”
他面无表地一不。
没关系。
一点也不重。
越夏手也搭了上来,好像一只任『性』的八爪鱼。
现在有点重。
时云谏本能感觉自被当成了大号抱枕,但他不敢出声。
他根本没有丝毫睡,而是轻轻抬起身,将越夏一直压着的她的手臂解放出来,然轻轻把对方往自怀里拢了拢。
越夏睡觉的时候倒很乖巧,顺着力道就滚进了他的怀,蜷在他的胸前,下巴搁在他的颈窝里,两个人亲密相拥。
时云谏甚至都不敢太用力,为太软了。
越夏还在睡着,呼吸均匀,睫『毛』微微颤,时云谏垂眼看她。
只是看着,却总是很开心。
很久以前只能远远地看着,就算想触『摸』也永远触『摸』不到,现在可以这么近地注视着她……
时云谏恍然一顿。
“很久以前”?为什么会用这个词。
他没有再多索,而是轻轻低头,唇瓣触在对方的额上,温热。
一路游移,吻过脸颊,鼻尖,唇角,时云谏像是清点自宝物的巨龙一般,谨慎又珍惜地捧着越夏熟睡的脸,最覆上微张的唇。
两人温软的唇肉碰触到一起,微微抵着,时云谏感受到对方起伏的呼吸,窗外雨声仍在继续,越夏仍蜷在他怀里………
他好像突然明,为什么越夏说这个天气是最好睡的时候了。
他轻轻抿了抿对方软软的嘴唇,终感受到睡,微笑着躺下,甚至还抱紧了一些怀的人——
“压到我头发了。”
“?!你没睡、没睡着?”
“死人都被你亲醒啦!怎么跟个小狗一样?”
“你平时不也这样……”
“恶人先告状?看打!”
“等等,你扣子开了,别……”
两人的身影印在窗帘上,又很快亲密无间地继续拥抱在一起。
窗外。
雨还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