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唯一一张能够拿得出手的照片,本来是准备送给自家主子邀功的,可惜灾区没有洗照片的设备,只能连胶卷都带了回来。
读者看到扉页寄语,再翻翻后面图文并茂的内容,联想到《申报》的黄主编,还有至今仍被关押在监狱里的进步学生,顿时炸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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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翻天覆地,都不能影响军政府监狱里的平静。
自从那天卢子煜离开之后,也不知道是他的授意,还是他手底下的人察颜观色,她牢房里的食水都断了顿,一天有小半碗清米粥跟白水就不错了,连窝头都没了。
顾茗悲惨的发现,也许她会成为第一个不是被枪决而是被恶死的囚犯。
她也敲着牢房的门有气无力的抗议过,但是换来的依旧是数着着米粒的半碗清粥,胃里好像伸出了八只爪子,饿的抓心挠肝的难受。
灾区救援物资紧缺,几个月下来她的身体状况早就异常差了,瘦骨嶙峋,如果不是靠着一股精气神撑着,早就生病了。
下午的时候,天窗边那一点光亮渐次暗了下去,顾茗意识有几分模糊,仿佛自己被抛弃在某个无涯的时间点,她睁开眼睛看了最后一眼天窗,彻底陷入了昏暗。
与此同时,远在租界花园洋房的卢子煜收到了冯瞿的邀请,他在电话这头还开玩笑:“要不要请我七姐一道?”
经过考察,卢氏父子都觉得卢子美眼光奇佳,冯瞿做联姻对象再好不过了。
容城背山靠海,玉城掌握着矿产与兵工厂,政权稳固,军政府富的流油,的确值得结交,将来沪上军政府的军火还要多仰仗冯瞿,在同等质量的情况下,价格可是比德国军火商人的要便宜很多。
冯瞿干脆拒绝了他:“我有事与你商量,令姐不太方便出席。”
卢子煜还当他带着别的女人,这才作罢。
两个人在一家咖啡馆见面,卢子煜见他独自一人,还颇觉奇怪:“你没带人啊?”
冯瞿指指对面:“坐,有事跟你商量。”
“咱俩兄弟一场,有事儿你打个电话就行了,哪还用得着这么郑重的来商量?”卢子煜落座之后寒暄:“到底什么事儿?”
待侍者送了咖啡之后,冯瞿才道:“这件事儿还真就得当面谈清楚,我听说容城公子被你的人带走了,所以来跟你讨人。”
卢子煜还当自己听错了:“你从哪听说的?”他还想抵赖:“别胡说八道!容城公子不是在灾区吗?”心里却在打鼓:妈的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泄漏的风声?
冯瞿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卢兄,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容城公子身边一直有我派出去人贴身保护,当日军政府的人去抓她,我手底下的人就在旁边看着,一直跟到了军政府监狱。你我兄弟一场,将来还有长远的生意要做,可别为了女人失了和气,那就不划算了!”
本来这件事情做的比较隐秘,亲眼目睹的那几个人都被警告过,卢子煜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
他佯怒,颇有几分不高兴:“这帮小兔崽子做的好事,我还真不知道,等我回去问问。”
冯瞿坐着没动:“那我等卢兄的好消息。”
卢子煜匆匆忙忙坐了汽车前往军政府监狱,见到监狱长劈头就问:“容城公子怎么样了?”
监狱长:“关押着啊。”
卢子煜率先往里走:“去看看。”
结果等他到牢房门口,监狱长接过手底下的人递过来的钥匙亲自打开了门,卢子煜踏进牢房之后,唤一声:“容城公子——”却没有预期之内的回应。
外面有人提了马灯进来,照着牢房地下静静躺着一个人,身体呈微微蜷缩状,那模样倒好像睡着了,闹出这么大动静居然都没醒,卢子煜心里急跳,蹲下身去探她的鼻息,几乎感觉不到呼吸,顿时破口大骂:“人都要死了,你们是怎么看押的?”
监狱长也很冤枉,他是听了少帅身边副官的暗示,这才想让容城公子饿几天清清肠胃,说不定就会回心转意,甘愿侍候少帅了,哪知道……饿过头了。
这位的身体也太弱了吧?!
“这这这……这……”
卢子煜暴脾气上来,踹了他一脚:“这个头,还不赶紧送去医院抢救,顺便检查一下是不是得病了?”他是个利益至上者,听从卢维弘的指示批捕,可是私心里又觉得痒痒,想起两次见面的惊艳,心中念念不忘,总想将人弄到床上去,这才想出个偷龙转凤的主意,没想到却差点让她香消玉殒。
当天下午,一辆小汽车紧急载着昏迷的顾茗前往教会医院,卢子煜身边随行的副官们都留在了医院里守着,他却只身一人前去见卢维弘。
父子俩关在书房里就容城公子被批捕一事进行商议,卢维弘觉得她一个女人竟然敢打军政府的脸面,就算是派出去的赈灾官员不勤勉,有贪污现象,可是她也没必要赤裸裸摆在报纸上给民众参观吧?
有为军政府考虑过吗?
卢子煜见风转舵的极快:“冯瞿对容城公了似乎情谊颇深,亲自上门来讨人,跟他撕破脸没必要,不如趁此机会劫他一批军火,就看他对容城公子的情谊是不是值千金了。父亲觉得意下如何?
卢维弘转怒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