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
顾尘在按摩椅上伸了个巨大的懒腰。
“弟兄们,姐妹们,差不多了吧?”他招呼着那群还在兴奋回味儿的俄罗斯友人,“咱是不是该撤了?”
伊万挥舞着粗壮的胳膊,脸上红光满面:“顾!你们这里的游戏厅,简首是天堂!投篮机的记录,被我征服了!”
谢尔盖则心满意足地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红烧肉真不错…我觉得,我还能再战斗一轮。”
“行了行了,下次,下次一定决战到天亮。”顾尘摆摆手,打了个哈欠,生理性泪水挤在眼角,“先去拿手机,我估摸着得快凌晨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挤进下行的电梯。
笑声和零星的俄语交谈在密闭空间里碰撞。
更衣室的门被推开,柜门相继发出沉闷的开启声。
然后——
世界炸了。
就在手机脱离柜子屏蔽信号的那个刹那!
“叮叮咚咚叮叮咚——!”
“嗡嗡嗡——嗡嗡嗡——!”
那此起彼伏!瞬间引爆!
所有人的手机都在掌心疯狂地跳动,闪烁!
所有笑容都僵在脸上。
人们下意识地看向手中的手机,随即又惊恐地望向同伴,从彼此眼中看到同样的骇然与无措。
“我的上帝啊”一个人捂住了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的手机怎么这么多电话?”
“我的也是!全是未接电话!来自我的导师!”
“我的几十个!”
“九十九个!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伊万和谢尔盖也懵了,攥着手机茫然无措。
顾尘心里也是“咯噔”一下,那点残存的睡意被瞬间吓飞,一股极其不妙的凉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划开屏幕,找到最近的未接来电,按下了回拨。
几乎是在拨通的瞬间!
听筒里立刻爆发出刘教授嘶哑,几乎破音的咆哮,那声音里的愤怒满得要溢出来,连旁边的伊万等人都被这动静惊得缩了下脖子:
“顾尘!!是不是顾尘?你个小兔崽子!你死哪儿去了?交流团的学生他们呢?是不是都跟你在一起?人没事吧?说话!快说话啊!!!”
顾尘被冲击得耳膜嗡鸣,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了些,舌头有点打结:“教…教授?我们…我们是在一起啊…都没事…在,在碧水云天呢”
“碧水云天?哪个碧水云天?地址!具体地址立刻发给我!马上!原地等着!一步都不许再动!!”刘教授大喊道。
不到二十分钟,几辆出租车和一辆学校公务车以近乎疯狂的速度甩尾停在了“碧水云天”璀璨的门口。
钱主任、刘教授带着两名满头大汗的俄罗斯带队老师,以及几个神色紧张的学校保安,一股脑儿地涌了进来。
几位师长风尘仆仆,衣衫不整,钱主任的眼镜歪斜着挂在鼻梁上,刘教授更是满脸油汗,嘴唇缺乏血色。
一眼看到穿着统一汗蒸服、一脸状况外站在大堂的顾尘,以及那十几个同样打扮、容光焕发的俄罗斯学生。
老师们先是集体上演了一出夸张的、几乎能听见声的松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然而,这口气还没完全喘匀,钱主任胸腔里那点劫后余生的庆幸,瞬间被更猛烈的怒火取代!
火苗“噌”地一下首冲天灵盖!
他几个箭步冲到顾尘面前,手指颤抖地指着,几乎要戳到顾尘的鼻尖,声音因极度后怕和愤怒:
“顾尘!你!你简首胆大包天!谁给你的权力?!私自带着整个交流团玩消失!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是极其严重的失控!是可能引发外交纠纷的恶性事件!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学校的声誉都要被你败光了!!”
顾尘刚张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伊万、谢尔盖和那群俄罗斯学生却不答应了。
他们立刻呼啦一下围了上来,情绪激动地、语速飞快地用母语向自己的带队老师解释、说明,七嘴八舌,音量一个高过一个:
“老师!是我们坚持要他带我们出来的!”
“这个地方太神奇了!是我们从未有过的绝妙体验!”
“这才是真实的中国生活!!”
“顾是我们最棒的朋友!他给了我们最真诚的款待!”
“这是我们整个旅程中最高光、最值得铭记的夜晚!”
两位俄罗斯带队老师听着学生们争先恐后、兴奋难抑的描述,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魂未定逐渐演化为惊愕、诧异。
他们看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