闱已经考过了呀。”
凡是通过秋闱者,必当进京,赶考来年春闱,否则将失去科举资格,陆霁学富五车,此刻必然已经通过秋闱,在进京的路上了。
商晏竹不再遮掩,道:“我已经去信回岭南,征询过霁哥儿的意思,他答应再等三年。早在月前,州府已经将他的卷轴撤下来,他现在,还只是个秀才。”
商凝语连续眨了三眼,面色维持空白,半响,回了一句,“喔。”
商晏竹嘴角抿出一丝笑意,正色问道:“想好了?”
商凝语面色嗖的一下,红霞漫天,垂着修长的鹅颈,转念一想,又点了点头。
田氏目光在父女两之间转了个来回,倏地反应过来,“你个死丫头,还想着嫁霁哥儿呢?”
“阿娘。”商凝语拖长了尾音,一双眼,凄惶楚楚地看着田氏。
田氏顿觉气喘不顺了,连续在胸口拍好几下,尤觉难以呼吸。
先前的温情感动一扫而空,她气愤难当,揪住幼女的耳朵,拖拽着往内室走。
“你来给我说个清楚明白,否则,明日我就给你递了庚帖,叫你囫囵嫁个去。”
相比于妻子的大发雷霆,商晏竹心情却格外的好,告饶声混杂着怒不可遏的火气声从内室传来,他含笑离席,步至门槛,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襟,惬意地去了书房。
商凝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耳朵从阿娘手中解救出来,捂着耳朵缩在田氏的妆奁前,一边揉,一边梭巡阿娘的装盒,大喊:“阿爹又给您添了根金簪,哇,阿娘,我看到了,好漂亮。”
田氏哪里还会吃她这套,虎着脸又要掐她耳朵,被她连忙躲过,恨恨道:“这满京城的公子哥儿,哪个不比陆家的好!我以为你见过世面,就能开点眼界,谁知道你还就逮着□□吃。”
嘶,□□,真恶心。
“你哪见过这么好看的□□?”商凝语回嘴。
田氏脱口而出:“那比他好看的也多得是,你怎么就非得他了!”
商凝语一味躲闪。
田氏发了一会火,稍稍冷静下来,思及夫君对她的劝慰——对儿女教导要细心耐心,听说结合,她按捺住心中烦躁,端着锦杌过来坐下。
努力平复心虚,尽量揉着嗓音,叹道:“阿娘也不是非要叫你嫁入高门,你给阿娘说说,最近是遇到什么事,怎的忽然就改变主意了?”
先前没说,但也知晓女儿是顺着她的意的。
商凝语觑了眼田氏面容,见她脸色和缓,打算将打了一夜腹稿的说辞搬出来。
她先陈述道:“京城的公子哥儿的确是多,男儿也多俊俏,家世显赫,能随便嫁一个都是我高攀,将来锦衣玉食,里子面子都有。”
田氏面色稍霁,“你既然都知道,还有何可说?”
商凝语斟酌道:“可是......这些都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田氏松了口气,笑了,“定是昨日马球会,叫你看走眼了。你放心,这只是这冰山一角,我所知晓的是,那些子弟各个才情俱佳,能文能武,能玩也能学,你不是喜欢玩吗?以后有你玩不尽的新鲜玩意儿。”
商凝语细细品味,觉得备好的说辞派不上用场了,心思急转,换了个方向,“阿娘觉得,他们看得上我吗?”
问及这个,田氏心中更有几分自得,胸有成竹道:“你长得貌美,初见就能给人留下印象,相处久了,又能见你外柔内刚,胸有成见,这京城的男儿见惯了娇花,见到你这朵坚韧不屈的野花,自然爱如珍宝,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商凝语却觉得未必,却不想和阿娘无谓地纠缠这个问题,她这次直奔心意,
“可我想和阿娘一样,找个能和夫君并肩的人。”她索性抱住田氏的胳膊,道:“这些京城子弟非富即贵,诚如阿娘所说,他们会因相貌对我刮目相看,待日后相处久了,或许能因知我懂我对我情根深种,但无论是哪种,他们都不会允许我与他们并肩。”
田氏茫然:“怎会?”
商凝语只反问一句,“阿爹现在在外面做什么,阿娘您知道吗?”
田氏一愣,她哪里知道?自从夫君回到京城,他忙碌的事就与她无关了,一切都有公爹和大伯去打理交涉,她已经完全身居内宅,做个贤良内妇。
“这不好吗?这可比以前轻松多了。”
“那是因为阿爹和阿娘相知相守十几年,情比金坚,无人可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