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球赛开始,众人这才知晓,勇毅侯世子和太子要比试最后一轮,为给球赛增添一些兴味,二人分别押上一件宝物,以作彩头。
众位小娘子们难掩激动,抬首张望,鹅颈拉得修长。
在这大家目光都凝向球场的时刻,商凝语胆大放肆一回,偷偷将目光移向那位紫色身影。风流少年手指长杖,纵马如虹,腰间玉带在秋阳里熠熠生辉,挥杆时,长臂大张,去时尤似月破天罡,势如奔雷。
她看得入迷,没有注意到身侧投来的鄙视目光。
程昭昭推商明惠,朝这边抬了抬下巴。
商明惠暗中蹙眉,勇毅侯世子身世显赫,并非伯府可以高攀,便是她自己,能入东宫为侧妃,也是皇上念在祖父以及外祖父的面子,格外开恩。
她心道,阿爹应该不至于胡来,应她这攀龙附凤的要求。
忽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小心。”随即,四周惊呼声同时乍响。
只见商凝语面色一白,仓惶起身,顾不上许多,拎着裙裾,朝着马场上奔去。
“发生了何事?”程昭昭没有仔细观赛,歪头询问商明惠。
商明惠也没瞧仔细,但她好像看到商凝言受伤了。
球场出现了不小的骚动,国公夫人派人询问发生了何事。有人禀报,白公子的马受惊,好在有惊无险,忠勤伯府的小六公子救了白公子一命。
国公夫人心头一凛,立刻派人前去将二人带回来,询问其他人情况如何,得知太子无恙后,又吩咐下人,去请郎中。
商凝语一路小跑,到了球场,跑到商凝言面前询问,知道他扭得并不严重,见他模样从容,又低头查看,确定伤势无虞,这才松了口气。
江昱眼神似笑非笑,睨向赵曦,道:“殿下近日心情不错啊,球打得真好。”
商凝语一愣,此人为何如此嚣张?这可是太子呐,这勇毅侯府再大再权贵,也贵不过太子吧?敢阴阳太子,胆真肥。
赵曦眼神微眯,朝江昱投去一眼,警告意味浓重,淡淡道:“是孤大意,一时不慎,误伤二位。”
江昱却当作没瞧见,眼神直视太子,姿态随意,“殿下承让,改日别忘了叫人将您那座玉珊瑚搬去侯府。”
东宫近日得了一座人高的红玉珊瑚,高大器阔,色质鲜艳,是从东海打捞出来的稀世珍品。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赵曦不可能出尔反尔,再加今日诸事不顺,心情欠佳,对宝贝也失去了兴趣,道了一句“如你所愿”,端着询问几句,见对方想要息事宁人,心中微微松了口气,稍过片刻,带着人匆匆走了。
程玄晞默默朝江昱竖起了个大拇指。
商凝语朝太子看了一眼,心中对这位未来姐夫更加鄙夷。
她瞧得仔细,这位世子不仅对太子口出狂言,而且,言行一致,连行为举止都对太子大大的不敬。
方才,是这位世子一直将球朝太子身上招呼,太子几次避让不过,不仅输了球,还输了颜面,恼怒之下将球打向那位书生公子,是哥哥,眼见马儿受惊,用球杆勾住白衣公子,才没致使悲剧发生。
白衣公子跌了一跤,哥哥手腕扭伤,世子还知晓为哥哥讨个公道,太子竟一点歉意也没有,轻描淡写就将事情揭过,连一句场面话都没有。
商明惠二人也赶了过来,程昭昭下巴高抬,眼神恨恨地睨向追上来的亲哥哥,道:“助纣为虐,你回去亲自给祖母解释吧。”
程玄晞嘴角露出苦笑,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江昱,江昱这才反应过来,忠勤伯府这位六小公子可不是他随意借来杀人的刀。
忠勤伯府三爷只有一个儿子,出嫁女娘将来在娘家的依靠都是这位小六公子,他伤了这位小六公子,可不就连老太君都给得罪了。
他摸了摸鼻子,朝程玄晞投去抱歉的眼神,心里琢磨着该怎么挽回。
商凝语不知晓这些,还道是程家表姐怨怪三表哥不该组这场局,将二人联合到一起,心道,这也有点道理,毕竟,这位紫衣世子有备而来。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国公夫人命人将商凝言请去后场休息,商明惠不放心,要跟着一同前去,程昭昭作为主家,陪同前往。
屋舍不远,甫一坐定,郎中便到了,检查一番,又作了包扎,叮嘱几项忌口要点,背着药箱离去。
商明惠与这个弟弟不亲,二人又都不是健谈的性格,几句场面话说话,屋内就安静下来,还是程昭昭多言,回寰了几句,二人这才离开。
室内只剩下嫡亲兄妹二人,商凝言见她面色郁结,嘴角一扯,道:“放心好了,我真没事,我的球技你还不知道?只要我不想受伤,就没人能伤到我。”
商凝语一惊,“你故意的?为什么?”
商凝言无奈一瞥,没好气道:“因为两边我都不能得罪。”
商凝语目光微凝,她又是极聪慧的,稍一点拨,就想明白了其中道理,勇毅侯世子和三表哥关系要好,太子却是未来姐夫,无论哪一边输了球,最后都有可能迁怒她这个位卑言轻的哥哥。
坏只坏在,他们事先并不知晓这二人关系不睦。
商凝言道:“好了,实话我已经告诉你,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