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人,为你稳定后宫。”
扶晓笑意微敛,口吻和善:“那母后的意思是?”
太后立即将心中想法托盘而出:“后宫不可一日无主,皇儿不如先立一位皇后?”
扶晓静静地注视着她,一时没有接话。
太后被他看得心头一紧,怯声:“皇儿可是不想立后?”
她连忙找补:“若是暂且不想立后,那便罢了,总归你如今才十九,等及冠后再成亲也不迟……”
扶晓毫不迟疑地打断她的话,嗓音却仍旧温和:“母后的意思,朕明白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垂下眼眸,开始用帕子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他姿态从容,仿佛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太后望着这样的他,忽有一刹那陌生感席卷而来。
但下一瞬,这股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
扶晓抬起眼,悠悠道:“朕会吩咐尚局那边安排一个赏花宴,过些日子,就让母后见一见长安城各大家族中尚未婚配的姑娘。”
太后愣了愣:“皇儿?”
扶晓看着她,语气坦然诚恳:“皇后总要合母后的眼缘才是。”
“母后便借着这个赏花宴,多观察观察,瞧一瞧哪位姑娘更属您的心意如何?”
太后大喜。
她万万没想到扶晓会说出这等话来,霎时间感动得红了眼眶。
“好!皇儿孝顺。”
她立誓般保证道:“皇儿放心,母后必定为你选出一位品德贤良的皇后。”
……
从颐华宫出来,扶晓逐渐加快了脚步。
三步并两步,几乎是眨眼间就坐上了御辇。
章禄跟在他后面暗暗屏气凝神。
方才他也在颐华宫内,情形他看得一清二楚,母子二人的对话他也听得明明白白。
正因如此,他才更加胆战心惊,生怕一个呼吸重了就得承受帝王身上的怒气。
御辇四周有帷帐遮挡,扶晓坐在里面,外边的人只能瞧见他模糊的身影。
章禄紧紧跟在御辇旁,小心翼翼地喘了喘气。
才走了没几步,便有一位小太监凑过来,小声对他道:“章公公,永宁宫里的两位主子方才不知因为何事起了争执,听说霜主子不慎被蕊主子划伤了脸……您看,这事儿可要禀告陛下?”
章禄斜睨了小太监一眼,仿佛一眼就将他看穿:“收了什么人的好处?”
小太监不敢欺瞒他,忙一脸谄笑:“霜主子身边的宫女给了奴才一把碎银子。”
他老老实实地将荷包拿给章禄看。
章禄掂了掂里头的重量,将荷包还给他,淡淡道:“行了,先派个医女去永宁宫看看情况吧。”
小太监不敢有疑,立即应声而去。
他们的对话声并不大,没有惊扰到扶晓。
章禄拧了拧眉,心里估摸了一会儿,又稳了稳气息,方冲着御辇上的人回禀:“陛下,方才传来消息说,永宁宫那几位……”
他斟酌着称呼,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
永宁宫住着的那几位女子曾是先帝赐给陛下的侍妾,并不得陛下待见,陛下登基后,也没有给她们册封位分。
但即便如此,宫人们还是不敢轻易得罪了她们,便依照宫里的规矩,谨慎并讨好地喊她们“主子”。
依照宫规,这是对婕妤位分之下嫔妃的称呼。
显然易见的,宫人们以为几位女子出身不显,往后就算得了册封,也不可能一跃成为一宫主位。
但章禄心知圣意,自然不可能出现这种纰漏。
所以在他犹豫之际,扶晓的声音传了出来:“什么事?”
章禄不敢迟疑,连忙将小太监的话原原本本地传达给他听。
扶晓却置若罔闻,一点反应也没有。
一直等到他从御辇上走下来,也不曾说出一个字,好似压根没将此事听进耳中。
章禄更不必说,总归他已经将消息上报了陛下,陛下无论做什么决议都不是他能质疑的。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帝王批阅了半个时辰后忽然提起了此事:“你刚才说,谁把谁伤了?”
章禄含糊地说出二人的身份。
扶晓看着他,面色寡淡,“她们没名字?”
见他表了态,章禄忙回:“是蕊青伤了霜玉的脸。”
“伤人者,罚抄宫规二十遍。”
扶晓说罢,又蹙着眉添上一句:“叫永宁宫的那些人都安分些,这几日就待在屋子里好好抄写经书,无事莫要生是非。”
“抄完的宫规和经书,交给阿楹过目。”
他的声音愈发冷:“告诉她们,若不想住在永宁宫,即日起就搬去冷宫。”
听完他的话,章禄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先帝已薨,连他后宫的嫔妃都能被陛下关进冷宫,更遑论是当初被随意赐下的几位侍妾了。
她们若是安分守己,想来也能安稳度日。
若是非要动小心思惹了陛下不快,恐怕到时候谁都救不了她们。
但,为何她们抄完的书要交给阿楹姑姑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