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来个孩子,对你来说未必是享受天伦之乐,也可能是鸡飞狗跳。”
“别扯没用的,我乐意受着。你给我个准话。”郑明华不吃这套。
陆霓听这咄咄逼人的谈话内容也觉得头大,她安静吃饭,绝不插嘴没殃及自己的话题。
过了会儿,陈延郑重语气说:“再过两年,我的时间多一些。”
“你要说到做到。”
吃完饭两人并未立即离去,陆霓洗了点水果,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陈延的工作忙不忙,陆霓店生意如何之类。
期间陈延的手机响了好几次,均被他摁掉。
陈延爸爸说困了,要去午休,郑明华也随之上楼。等电话再来,陈延拿起手机到别墅前院接起。
门没有搂严,陆霓坐在沙发上,电视机声音很小,陈延的声音不轻不重地传进来,“我说了,不是要紧的事不要给我打电话,周末我要陪家人,不希望被打扰。”
那边说了什么陆霓自然听不见,但可以看见陈延的表情。很有意思,他冷若冰霜,又极度不耐烦。
回去是陈延开车,他的表情不太自在,右手搭在方向盘上,左手撑脸,被加了塞也不在乎,神思已经游离。陆霓膝盖并拢,蜷缩着身体,没眼看地把头靠向了另一侧。
车里安静异常。
“我有事要去公司一趟。”陈延忽然开口。
“你的意思是,让我在这下车?”陆霓问。
陈延说:“不。车你开回家,我打车走。”
他找了个临时停车点,陆霓坐到驾驶座时,还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陈延站在马路边,拿出手机叫车。
陆霓降下车窗, “老公,你今晚还回家吗?”她的声音很凉,也很轻,像一抔冰水缓缓滑过去。
陈延心里莫名烦躁,也只是温声反问:“不回家,我去哪里?”
陆霓笑笑:“问一下,不然我不知道还要不要等你。”
陈延随即招停了后面开来的一辆出租车,陆霓从后视镜里注视他,上车时又在打电话。他很急,那样子,陆霓都感同身受地替他着急了。
她坐着深呼吸,无计,手抬到一半才发觉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冰凉。继而,她在中控台翻找,企图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陈延是个有洁癖的人,把车内收拾得干净,连一张用过的餐巾纸团都没有。他开车没有听歌的习惯,也没有歌单。
陆霓坐在车里,单曲循环听一首歌,直至心跳正常。
*
陆霓开着陈延的车到店里。
有客人,几个时尚打扮的女孩子在闲逛拍照,问小龙各是什么单价,小龙沉默地指了指价签牌,女孩子很快发现他和正常人略微不同,脸上出现不同程度的震惊,便不再询问,自顾挑了起来。
陆霓站在门口没进去,看着那几张年轻的脸,心情稍微好了点。
进门的地毯上散落了几片叶子,陆霓拿簸箕把它们扫到垃圾桶里。
一双皮鞋踩在她整理干净的地毯上,黑色的西裤,有一瞬间,陆霓以为是陈延回来找自己了。
但抬起头,是另外一张脸。
并不比那天晚上的和煦,他只是简单地用目光撅住她的注意力,不算陌生,但也绝称不上熟悉。
陆霓刚要说话,里面那几个小女孩就买完单走出来,说说笑笑,她们刚刚拿手机给小龙打字看:帅哥,我们几个人都买了,有没有什么赠品啊?
小龙露出无辜又无奈的眼神,给她们每人送了一小束雏菊。年轻女孩眨眨眼睛,以为他也听不见,用手语比了个谢谢的动作。
几人一阵风似的从她面前走过,陆霓的思绪也被打断。
蒋垣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因为花店离他们公司很近,也就隔着一条街。
陈延既然要去公司,为什么不顺便送她来花店,而是中途打车离开?
因为他在撒谎。
几天了,原来第二只靴子落地的时候,会产生生理意义上的心痛。
陆霓又看向蒋垣,很多事突然涌现,她的大脑变得混乱。
紧接着是慧姐登场,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人就是被小龙放走的“lp男”这次她绝不能放走这条大鱼离开,赶紧上来接待。
蒋垣的视线越过陆霓,跟慧姐对话。
慧姐一面介绍,一面给他推销会员服务,口齿伶俐地说:“如果经常来我们店里买花,建议您办一个会员,vip在节日享有特殊折扣,还可以优先送货上门。”
蒋垣问慧姐年卡多少钱,慧姐报了几个数字,分档,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了慧姐。
“劳烦您跟我来这边一下。”
“你办吧。”
“可是——”慧姐表情犹疑。
蒋垣眼神莫名,耐心不足,后反应过来什么,说:“没有密码。”
“稍等!”慧姐噔噔噔,扭着腰进去了,心中雀跃早已按捺不住。
蒋垣看了看周遭的环境,也顺便看她。
一间极有格调的精品花店,开在中心商圈。门口挂着风铃,北京一年四季都在刮风所以铃铛会一直响。黑胶唱片机里放着古典乐,干活的小男孩儿戴着黑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