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小雨淅沥,家里气氛清雅,Lucky趴在旁边睡觉。
酒当然是好的,柑橘和青苹果的风味,又有花香的清新口感,入口优雅细腻,微微的酸度让唇齿生津回甘,适合共饮也适合独酌。
黎可已经在往嘴里放火腿片。
这时候应该来点音乐,家里的智能家居里好像有全屋音响,只是她悄悄瞟了眼贺循的冷淡脸色,想着还是不招惹他为宜,毕竟没有哪个保姆比雇主还嚣张,于是默不作声地把一杯酒喝完。
她把目光收回来,撑着脸颊,毫不客气地问贺循:“你们有钱人结婚都这么豪爽吗?”
贺循不想理她。
黎可偷偷剥了颗巧克力,塞进嘴里,“您以后会在潞白结婚吗?还是在临江?如果在潞白结婚的话……”她想象着笑起来,“我能不能蹭一份喜糖?”
她可以去当他婚庆的礼仪小姐,说不定喜糖红包都能拿。
很赚。
贺循握杯的姿势清湛冷淡,像坐怀不乱的白月光,薄唇被酒液染成润红,又沾着霓虹醉酒的潋滟,他知道她在想什么,抬起的眼睛黑深黯淡,声绪很平,告诉她别想了:“不会有这么一天。”
黎可看他每天都是宫花寂寞红,估计女朋友都被冻死在冷宫,问他:“您不想结婚吗?结婚挺好的,有人可以陪着您。”
几乎每个人都这么说,他们说失去了眼睛依旧可以生活恋爱结婚生子,有人陪着他当他的眼睛,生活会更有乐趣,也会更方便。
贺循眼帘垂下,漆黑的头发遮住漆黑眼瞳时和窗外的雨一般稍显阴郁,也许还夹着点极淡的讽刺:“这是你们已婚人士的忠告?”
黎可捏着酒杯,笑了笑:“忠不忠告我不清楚,我也没有结过婚啊。”
贺循捏着酒杯的动作顿住。
黎可想了想,懒声解释,“生完小欧之后本来想补票结婚的,结果他死了,我就守寡了。”
语气像在陈述今天天气阴转小雨。
这句话的直觉很真。贺循愣了下,而后缓声开口:“……抱歉……”
“没关系,小欧都这么大了,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黎可坐姿闲散,甚至跷起二郎腿,“我又不难过,我早就移情别恋了。”
嗯。
不是那种单亲妈妈无人依靠,心如死灰,含辛茹苦工作独自抚养孩子的戏码。小欧也不是寂寞着长大,幻想着能有个爸爸陪他,愿意陪小欧玩耍的叔叔排队都排不过来。
这件事黎可没说太多,依旧惬意地喝着酒,一整瓶白葡萄酒没喝完,最后被她塞进包里带回了家。
另外,黎可还跟贺循申请了休假。
她原本是每周单休,问贺循能不能本周休息两日,说家里有点事情要办。
贺循点头应许。
.
难得有个完整的周末,黎可打算陪蛮蛮。
这几天蛮蛮和男友闹分手,情绪极度不稳,每天在群里倒苦水。
她们仨有个聊天群,叫“江湖四美”,是十几年前读初中时组的帮派名,一直沿用至今。
蛮蛮在本市医院当护士,有个高中同学发展成的男朋友在外地当程序员,两人谈了好几年异地恋,蛮蛮不能丢下工作去找他,男朋友也没法辞职回老家,每次说起结婚的问题就吵得死去活来。
“他让我再等两年,说等他攒够了钱就回家买房定居结婚,可我已经二十八岁了,我已经等了他四年,再等两年我就三十岁了,小城市谁三十岁还没有结婚?你们孩子都那么大了,我连结婚的影都看不到。”
蛮蛮抱着手机大哭,“我跟他提分手,他居然说好,他怎么敢?!郭鸿这个王八蛋!我要弄死他!!!”
淑女劝她:“上次郭鸿不是说在找工作,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岗位能跳槽回来?怎么又变卦了?”
“他嫌工资太低,我说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想拿着大城市的薪水在老家上班……他又说上司想要提携他,他要发展那我呢?他耽误我的青春怎么不算?早说清楚要发展,谁跟他谈?大不了分手,谁都不耽误谁!!”
黎可叹气:“你俩这些年闹分手,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吧?说这话有什么意思。”
“……”
爱情的事情谁说的清楚,蛮蛮平时风风火火的一个人,每次分手吵架都哭得肝肠寸断,黎可谈恋爱是一把好手,解决现实问题从来不擅长,爱情是虚无缥缈的浪漫主义,现实是扎根柴米油盐的物质至上,两件背道而驰的事情,没办法混为一谈。
黎可约着蛮蛮出去吃饭逛街散心。
她定了KTV包厢,淑女也过来陪蛮蛮,两人给蛮蛮点了十几首催泪情歌——以前就这样,她们谁心情不好就这样玩,唱得累了哑了情绪就平息了。
酒浇愁肠,酒当然也是要喝的。黎可特意带了酒,还把那瓶没喝完的白葡萄酒带上,她亲自调酒,淑女捧着面巾纸,蛮蛮一边喝酒一边擦眼泪一边唱得凄凄凉凉。
“……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是鬼迷了心窍也好,是前世的因缘也好 ……”
淑女挤到黎可身边,窃窃私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