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咧开嘴筒子,欢快地摇着尾巴扑过来。
小朋友对小动物有天然的喜爱,何况Lucky亲近人又很少见外人,就像瞌睡遇上了枕头,一个摸狗摸得兴高采烈手忙脚乱,一个被撸毛撸得急不可耐意犹未尽。
黎可在一旁教小欧怎么摸Lucky,一边给他俩互相介绍。
时间到,黎可把这两个小东西掰开:“行了行了,可以了。”
她催Lucky回书房去。
离开时间太长,贺循会出来找它。
Lucky甩甩尾巴,两个小家伙睁着天真无邪又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又可怜兮兮,无声求她。
黎可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心软:“十五分钟。”
他俩在花园里玩着,黎可叮嘱了小欧几句,自己去了二楼——贺循在书房里,她拖着吸尘器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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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循坐在单人沙发,思绪似乎游离。
搁在手边的电子平板正在重复播放一段视频。
那是冰原和草地,越野车和皮划艇,篝火和啤酒,音乐和笑语,年轻的面孔洋溢着青春和友谊的气息。
骄傲愉快的年轻人,会一起打球吃饭寻欢作乐,也会坐在一起聊各种漫无边际的话题,共同举杯的时候也会喊出友谊长久。
可是各自的人生都有各自的际遇。
贺循失明后,这些朋友都给予莫大的帮忙和安慰,可生活却很难再重聚一起,当行动有了顾忌、谈话有了禁忌,当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照顾贺循的眼睛和情绪,友谊再也回不到过去的维度。
热闹的好友群不约而同地开始沉寂,偶尔会冒出几句闲聊,插科打诨地开几句玩笑,有人问要不要一起吃饭,对话又戛然而止。
情谊还在,却很难再继续一起往前走。
对于贺循来说,一场隆重热闹的婚礼,坐在婚礼现场和坐在世界的其他角落都是一样,给他一段声音或者音效就已经足够,而最得体的祝福就是不要出席。
“嗡嗡嗡嗡嗡嗡嗡……”
吸尘器断断续续地响,聒噪地打破书房的气氛。
“黎姐。”
“啊……贺先生您喊我?”黎可一脸茫然,看见贺循蹙起的眉心,贴心问,“我干活吵到您了吗?要不……您把视频音量再调大一点?”
贺循手指轻轻一滑,电子屏幕已经熄暗。
他面色冷淡,起身站起来,似乎想往外走。
黎可怎么肯放人。
她凑上去:“贺先生,您心情好像不太好?”
他并不搭理她。
“您是不是有点难过?”黎可问,“因为……拒绝了去参加朋友的婚礼。”
贺循顿住脚步,拧起剑眉,面对着她,颀长挺拔的身高也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淡声道:“偷听,这似乎不是你的工作内容。”
所谓的精英人士,通常很擅于用身份和气质谈吐给别人压迫感,黎可压根不惧,更何况那双黑如点墨的眼眸只是种虚张声势的伪装。
她干笑两声:“除非我失聪,不然我没办法关上自己的耳朵……还是您想把身边的人都换成哑巴聋子?每个人都不听不说不看,那多没意思。”
“我看您这两天情绪不佳,希望您能开心点……我想我年龄比您大一些,事情经历得也多一些……哎,这种事没什么好难过的,人生在世几十年,想做就去做,不想做就不做,最重要的是自己要开心嘛,婚礼的祝福固然很好,但祝福也未必要走到现场……”
“多谢你的安慰。”贺循嗓音冷而疏离,绕过她,往外走去。
黎可收起吸尘器,站在他身后,笑道:“我知道您心底的想法。”
“有首老歌说,宴冷酒残梦方醒,情在人俱散……分道扬镳的朋友再聚在一起,再热闹的气氛都是在怀念过去,可有些人偏偏不愿意追忆,说再多的话都是鸡同鸭讲,认真讲出的话都没有知己。每个人的人生不一样,曾经再好的朋友也只能留在过去,永远祝福,偶尔帮助,很少打搅。”
贺循修长苍白的指尖触着书桌一角,喜帖精致隆重,唯有花纹可以感知,他剑眉英挺,眉眼黯淡,沉默良久:“你出去吧。”
黎可看了眼时间,笑笑:“那我先出去忙啦。”拖着吸尘器,一溜烟走出了书房。
贺循重新陷入了沙发。
平静的生活,生活的平静,唯有平静才是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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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有轻微的动静,Lucky乐颠颠地从门缝挤进来。
贺循听见它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皱眉问:“你跑哪儿去了?”
Lucky闪着大眼睛,咧着嘴,绕着贺循的裤腿蹭来蹭去,毛绒绒的尾巴扫了又扫,似乎有什么好消息想要告诉贺循。
“为什么这么高兴?”他微有疑惑。
可惜狗狗不能说话。
Lucky一个劲蹭着挨着主人,脑袋抵着贺循的手,张嘴叼住了他的袖子。
贺循低头摸摸它的小脑瓜。
在Lucky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比平时更早的时间,贺循终于领着它下楼。
下午五点半,黎可已经带着小欧走了。
Lucky望着空荡荡的家,绕着花园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