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盯着吴峰的眼睛说道:“我现在要告诉你的话,用读书人的言语来说,就是字字珠玑,就算是旁人用银钱来买,我也不卖。
咱们戏班子里面的傩戏,我现在教给你的,其实就一种,也就是阴阳鬼差驱鬼傩戏。
这傩戏,是借助了阴阳鬼差之力,恫吓诡类。但是到了现在,我要告诉你,其实这个阴阳鬼差驱鬼傩戏的阴阳鬼差,班子请来的,并非是普通的阴阳鬼差。
同样的傩戏,咱们驱鬼班子的傩舞,就是要比其余的傩舞要凶,要戾,要有用!
就算是寻常的村诡,在这阴阳鬼差的诡韵之下,都不得放肆!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你不知?
那你还记得,在跳阴阳鬼差驱鬼傩舞之前,须得做甚么吗?”
“记得,当然记得!”
终于听到一个自己能回答的,吴峰立刻条件反应一样称记得。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遗忘?
这些可都是一鞭子一鞭子抽打在了吴峰心上的东西。
虽然猪儿狗儿对吴峰说,早上赖床不起会被鞭子打,但实际上,吴金刚保并非是一个残暴的人,他并不喜欢用鞭子抽打徒弟,也不喜欢通过抽打和体罚弟子,宣泄情绪。
他甚至不饮酒,不抽烟,不博戏,不逛妓。
四不先生。
整个人宛若是一个死板的道学先生,故而这种情况之下,要是弟子赖床不起,他只会挥动鞭子,用鞭梢发出响亮的“啪”的声音,用以震慑徒弟。连带着猪儿狗儿也用这个来“吓唬”吴峰。
就算犯错,吴金刚保最多也就是叫吴峰加倍练功。
用鞭子抽打,那也是“浅尝辄止”。
唯独一种情况是例外。
那就是学习的时候!
学习出现错误,惩罚就会极其严重。
特别是在学习傩戏的时候,只要他们有一点点的错误,吴金刚保的鞭子就会狠狠地落下来,抽打在他们的身上。
每一下,都是火辣辣的疼,叫这傩戏连带着疼痛,一起记在他们的心里!不得忘却。
手段如何,不予评说。
效果如何,立竿见影。
吴峰没少被这样的鞭子鞭笞,但是那些知识,也的确和这些鞭子,都记在了他的心里。
听到自己的大弟子兼继承人这样说,吴金刚保点头说道:“既然记得,那你现在就说说罢。
阴阳鬼差的傩戏开始之前,需要做甚么?”
“先要顶住香谱,祭祀了三牲!
随后供奉起来了阴阳鬼差的傩面,以傩舞取悦了阴阳鬼差。
最后便可带上傩面,进行阴阳鬼差傩舞!”
吴峰毫不犹豫的将整个傩戏的顺序都说了出来。
分毫不差。
吴金刚保听到这里,微微颔首,说道:“不错,就是这个样子。
这也就是我要说的。
你可知道,其余的驱鬼班子在傩戏之前,不止是需要顶住香谱,祭祀三牲,还需要数次打卦?
‘请神’需要打卦,询问神灵是否已经来了。
‘送神’需要打卦,询问神灵是否愿意离开,是否已经离开。
‘开洞’需要打卦,需要询问此番傩戏,是否有所顾忌。
倘若是开展了傩戏的这个班子,已经完全成了气候,已经得到了朝廷和当地认可,成为了‘道人傩坛’,那还须得在正戏开始之前,先开傩坛。
首先就要掌坛师请玉皇天爷发兵,随后牵线搭桥,请这些天兵神将落在傩面之上。
所以这样的傩戏班子,不,已经不能叫傩戏班子,应该是法教,他们规矩更多,家法更严。
我们不需如此,就能有他们的几成气象,你可知道为什么?”
吴峰心念一动,但还是说:“弟子不知道。”
吴金刚保也没指望自己的弟子真的知道这些事情,他就是习惯性的反问,用以开展接下来的话语。
所以也不等吴峰的话语说完,他就说道:“那自然是因为我们的这傩戏,傩坛其实早就失了踪迹,或者是,我们的这傩戏班子,可能没有傩坛。
但我们没有傩坛,却有香谱传承。
故而我们从一开始,其实就是用香谱,驱使这香谱之中的厉诡,或者是野神,神灵,为我们所用。
而这些香谱,就是当年师祖所降服的厉诡,神灵之后,留下来的用以遏制这些厉诡神灵为我们所用之契物。
我们这些后辈弟子到了现在,靠的也是祖辈留下来的余韵和余荫,沾了他们留下来的福。
所以傩戏开始,我们不需要先打卦开坛,只需要顶住香谱就可以召来诡神。
但是你可知道,这样好也不好。
好处你也看到了,那么坏处呢?”
吴金刚保看着吴峰,说道:“坏处是什么?你可知道?”
不管知道还是不知道,吴峰统统都说自己不知道。事实不重要,表态很重要。
吴峰善于表态。
吴金刚保说道:“坏处自然就是,我们没有了师祖的本事,但是香谱还是须得再续。
我们没有本事再降服了这些厉诡野神,为我们所用。
所以这香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