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拉扯
“你醉了。"厉鹤澜说着,身体却完全没有让开的打算。沈清黎哼了哼,用手指堵在了他的嘴上:“我没醉,你不要瞎说。我就喝了半杯一一"她伸出另一只手比划道,“你知道什么是半杯吗?就这么点,所以我怎么可能会醉。”
厉鹤澜看着她努力形容的样子,再硬的心也软了下来。他鬼使神差地顺着沈清黎的那只手,从指尖慢慢吻到了掌心,眸色一点一点由浅渐深:“好,那就没醉。”
如果现在他是"其他人"的话,是不是可以被允许这样做?沈清黎愣愣地看着厉鹤澜的动作,心心跳加速。指尖到掌心的那一小段路像是被羽毛轻轻拂了一下,发痒发烫。
“为什么要亲我?”
厉鹤澜喉结深滚,声音比往常低了一个度,带着难以言喻的磁性:“我没有亲你,是在亲你的手。”
“亲我的手也不行。“沈清黎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闪闪的,像星星。随后这颗星星狡黠地一笑,“不过我允许你这样,就当是给你今晚陪我的一点奖励。”厉鹤澜心里的酸涩此刻又浓又稠,像是被打翻了的墨坛,墨水一点一点朝外渗透,将那张原本应该纯白的纸,浸染上了不该有的颜色。刚刚的那个吻,像是导火索,顺着沈清黎的手掌一路向上烧去,空调也没有办法完全驱散这阵热意。
“你的手好凉。“她在悄然间攀上了厉鹤澜支撑在床上的那只手,就好像是被浸泡在河底的鹅卵石,清冷、光滑。
她先是轻轻试探,在察觉到厉鹤澜没有拒绝的意思时,仿佛得到了一种无声的默许。紧接着,她五指滑入他的指缝间,十指紧扣,不留一丝缝隙。厉鹤澜的眉眼压了下来,挺得笔直的脊背正有瓦解的趋势。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甚至可以感觉到彼此指腹间带来的细微摩擦。厉鹤澜按在床上的那只手,手背上青紫色的青筋像交错蔓延的树根一样拱起。沈清黎完全不知道,这个身体此刻僵直成一团的男人,是做了多大的忍耐,才没有将她一口吞下。她只是觉得,他的身上好舒服,还想靠得再近一些。“阿黎,适可而止。“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尖抵在了沈清黎的脑门上,阻止她进一步地靠近,声音低哑的不像话。
她以前就不喜欢他这样喊她,说是像在喊一只小狐狸。可他却很喜欢,因为他觉得眼前的人就是一只狡猾又可爱的小狐狸。“我如果不呢?"沈清黎顺势在那手指上蹭了蹭,嘴角的笑容挑衅意味十足。她才是"主”,怎么能被“客”压住了气势。还不够,沈清黎继续又添了一把火。不知为何,她很想看着眼前这人撕下面具后的样子。
“厉辞,你是不是不行?”
话音刚落,原本交握的手瞬间松了开来。沈清黎的后背撞在了床上,“砰”了一声,床连带着人一起上下摇晃着。这个时候,沈清黎才反应过来,她似乎玩过火了。
山一样的身躯带着沉重的影子朝她压了下来,遮住了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唯一一束光。沈清黎眼前一片漆黑,只看得见那一双炙热的眼。“怕了?“厉鹤澜以全然进攻的姿势,一点一点扣紧她的手腕。此刻的沈清黎已经说不上是醉了还是醒着,只是心里的冲动还是很强烈,想要不顾一切。
“谁怕?"明明眸光颤得不像话,嘴还硬着。说着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沈清黎揽住了他的脖子,将脸缓慢凑了上去。好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厉鹤澜扭过头,这个吻偏了。沈清黎心中隐隐失落的同时,却也松了一口气。厉鹤澜拿过手机接通,那头的宋觉莫名打了一个冷颤,“总裁,会议开始了,大家看您还没进来。”
“十分钟。"挂断后,厉鹤澜没有看向沈清黎,整理好衣服站了起来。看到厉鹤澜要走,沈清黎才开始急了,她慌忙中拉住了他的手,“你要去哪?”
她不想被一个人留在这里,一个人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像假的。她已经分辨不出来,究竟哪些记忆是真的,哪些又是不存在的。厉鹤澜听见她的颤音,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他转过头,看见了她发红的眼,和顺着眼尾曳下的一滴泪。他心疼地用手指替她粘了去。“哭什么,我只是去洗澡而已。”
沈清黎却不听,她扭开头,眼泪随着她的动作刚好甩在了厉鹤澜的手背上,发着烫。
“不许。”
厉鹤澜发了难,他既没有办法拒绝沈清黎,更没有办法用现在的身体去参加会议。
“我会快一点,等我五分钟。”
“不行。"沈清黎再一次果断拒绝。
现在从视野中消失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会跑到画里去,她不要。很快,厉鹤澜就知道他心软的后果是什么了。透过浴室拉起的一道布帘,他依稀可见背对着他,蹲在不远处的小小身影,这样近的距离,使得这个冷水源毫无意义。
厉鹤澜扶上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几番挣扎,最后还是深叹一口气,扶着墙将脑袋浸在了水里,不再去想。他不想弄脏她,就算是假的,也不行。
穿好衣服后,厉鹤澜拉开了浴帘。氤氲的雾气弥漫,将他的眉眼都染成了柔色。
沈清黎仰着头看他,看见人还在,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张开手臂朝向他:“腿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