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惟灵在众多玉髓中看见了自己那枚白虎玉髓。悬浮着,弥散着柔淡的光。
蛇嚣正要将它划碎。
“蛇嚣,住手。”
涂惟灵制止它,稳稳接住了那枚玉髓。
那么可爱的白虎玉髓,她可是看得比什么都珍重。“大人,您来了。“蛇嚣与第一次见面时简直就是判若两妖。涂惟灵:“我只有一个时辰,时间过后就要回去。”她不能消失太久。
涂惟灵要在这一个时辰内寻到本命法器,有蛇嚣相助,自然便利许多,那些修士自然不会知道,在这潭底暗礁深处还藏着一座古剑冢,与那四方剑碑共生相切,只在仪式当日破开暗礁。
蛇嚣将身子从土中破出,那日答应要助她:“坤门,开一一”潭底瞬间卷起一道漩涡。
一股巨大的引力,将四周的死水疯狂往内吸。“接下来,就看大人您的了。"蛇嚣将她送入洞囗。此地埋于潭底暗礁之下,居然仍有流动的空气,别有洞天。前路晦暗,只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萤火,涂惟灵定睛看去,那唯一的光亮也没了"唯一-"是石门关闭的声音,她的五感变得格外敏感。手触摸到了壁上石雕,其上刻着供奉人的画像,以及各式各样的山精海怪,不仅如此,她还看见了蛇嚣小时候的样子。这里不是古剑冢,而是上古墓。
涂惟灵越往里走,气温徒然升高,她佩在腰间的白虎玉髓一闪一闪的烫了起来。
往前走绝对有宝贝。
涂惟灵加快脚步,那道荧光突现了一下,霎时间一道飓风毫无征兆地往她脸上呼,那道罡风似乎带着千金重,直砍面门,寒光乍起,斧头深深嵌在那狭窄隧道的石壁内,若不是她反应快,大概早已身首异处。涂惟灵后背紧贴着凹凸不平的石壁,心脏狂跳不止。就知道这座古墓没这么简单,好在她没有掉以轻心。行了约莫十几米,高台忽现,墙皮脱落,砖石俱裂,整个地宫都在震颤,唯有那忽明忽暗的萤火在青铜灯盏中摇曳。涂惟灵脚尖轻点,靠近那烛台,只见火焰燃烧灯芯,霎时间从灯盏溢出,火舌在地上游走,冲天乱窜,如贪狼恶犬,炽腾地啸着,烧得熊熊烈烈。
而如此靠近烛火的涂惟灵缺并未被烧伤分毫,她的周身徐徐地溢出白光,从白虎玉髓倾泻而出,形成特有的屏障,同逆行之舟般,隔开流火,让她毫发无伤。
那火焰应是极亮的,刺眼的,可涂惟灵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好似冥冥之中,心有召唤。
她的眼中溢出了流散的火光,她伸手慢慢靠近那炽热、灼伤。涂惟灵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从焰心溢出,光明足以驱散整座地宫的黑暗,仿佛空中的一切尘埃颗粒都会化为乌有。整具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她手背上的皮肤在顷刻间灼伤了一片。涂惟灵早已失去知觉,她像巨大贪婪的黑洞,绵绵不绝地蚕食着每一片光冗o
鲜血如焚,万物寂灭。
终是在光亮边缘化成灰烬。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是水的温度,亦或是血液,她的身体很轻。潮热和寒冷,同时出现,涂惟灵在颤抖中醒来。
冰冷的湖水,从洞口倒灌进来,狭窄的甬道中只剩下半个头的空间,水流一击一击,不断压迫着她的胸腔,逼仄的地宫就要坍塌了。她服下避水丹,忍受着手臂的剧痛,潜入水中。寒冷刺骨的黑暗,无声无息地淹过来。
水下只有几缕薄光,涂惟灵看见了那盏陷在废墟之中的灯,正在恬静地等着她。
“大人,大人,能听到我说话吗?”
涂惟灵闭上眼睛,朝那个细微的声音游去。蛇嚣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却迟迟不见她出来,想着破开石门,查看一番,结果那门不堪一击,它不过用尾巴轻扫,剑冢便彻底塌陷了。最后在漩涡中心,找到了被水草缠住,不至于漂浮过远的涂惟灵。她手中还死死抱着那盏青铜冥灯。
蛇嚣很是听话,将她身上的水草挂掉,随后吐了一个巨大的水泡,把她送上岸去。
“师妹,师妹,你快醒醒。”
褚纫蓝的细眉微蹙,脸色苍白,月白色的衣衫湿了一块,她抱着涂惟灵,手在后背不断输着灵力。
自涂惟灵落水后,她立即下水寻找,褚纫蓝决不允许在剑器大典上发生如此事件。
洗髓池说大不大,可他们却如同海底捞针般,寻不到半片人影,她甚至不惜出动剑元山凝气境之上的弟子。
照理说,凝气境的弟子,应该不会如此轻易就溺水身亡,可时间拖得越长,褚纫蓝的担忧便愈甚。
她的眼中满是自责,再不复往日那般寡淡无求。直到池中浮现出一抹红色。
那抹烈红消解了褚纫蓝心中愁绪,比起害怕背负骂名,她更不想失手夺去人命。
褚纫蓝甩出飞重锦,将人从水中捞上岸,找等候已久的涉园弟子医治,期间她寸步不离地守在涂惟灵身边。
药汁从她嘴角溢出在馨香洁白的帕子上落了痕迹。涂惟灵醒了。
她的手臂敷上了厚厚膏药,怎么也抬不起来。褚纫蓝关切问道:“感觉如何?”
涂惟灵心虚地看着面前的一堆人,分别是被她拖下水的褚纫蓝,帮她治伤的林芥,前来报恩的银粟。
这群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