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哗啦一下向两旁分开,给他们让出了一片空地。随后屏息凝神,严阵以待。还有人扣住了手边的防御道具。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
什么事都没发生。
众人面面相觑,钟曼文皱起了眉。
扑通!扑通!扑通!
艾伦的兄弟格雷紧随其后。十来个水花纷纷溅起,盗匪团的十多个人,下饺子一样下到了牛奶浴池中。
艾伦在池子里站了一会儿,干脆向前一扑,双掌一分,游了一小段。这样一来,他浑身上下,就被牛奶汤池沾透了。还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艾伦摊开双手,和大家对视一眼:
“哈……”
艾伦大笑着,一把拍上自己的大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当什么呢!我当还有什么呢!”十多个人的盗匪团纷纷大笑出声,释怀的笑声一下子撕裂了温泉上空的空气。
格雷大笑着,一把拍上自己的大腿:“就这啊?哥,我好像没啥感觉,除了爽。”
“哎,你哥我现在打嗝还是番茄味的,好像没啥毛病啊。”艾伦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地靠坐在位置上,泼了捧水花。“整那么危言耸听的,罗里吧嗦像是老太太一样,结果和放屁也没多大区别嘛。这水温,真舒服,享受的嘞~”
远离他们的人们,彼此对视几眼,一点点游回原来的位置。泡汤的泡汤,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牛奶汤池中恢复了喧闹。只不过,许多人已经变得……
心不在焉。
钟曼文五味交杂,深深地叹息一声。
完了。
老女士沉吟一会儿,开口:“出去之后,你们两个立刻去找李翠娥,商量一下,让他们给你们两个拨一队贴身安保。至少三个…不,五个适格玩家。”“这几天睡觉别太死,轮流守夜,必要的时候,搬到镇政府或者厂房去住…汤清淮还是有点懵懵的,李时泽却是见过的。秩序失位的骸骨渡轮是什么样子,他清楚得很,沉重地探讨起来。
勤务玩家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明天的日子需要再考虑,但是既然来了温泉,泡还是要继续泡的。钟曼文用毛巾擦擦脸,有一搭没一搭地交流着,让时间一点点过。很快,二十多分钟就过去了。
钟曼文通体舒泰,起身出了池子。
那群盗匪团,非但没有任何不适的样子,反而格外惬意了起来。有人嚷嚷着水温不够,他们还换了个池子,从35°C换到了45°C的池子。还有人戴上了眼罩,别提多享受了,差一点就呼声震天。又过了十多分钟,一声清朗的女声传来:“啊!我认输了好吧,真受不了!”
“傻子运气好,古人诚不欺我!”
钟曼文扭头一看,竞然是易筝。那个之前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助她的义军姑娘。
易筝还是梳着马尾,靠在45°C的汤池边上的桌子上,挥舞着肌肉有力的小臂,一把将手里的牌摔在小桌上。
沙统坐在她对面,懒洋洋地说:“愿赌服输啊,大妹子。”“用你说?"易筝瞪他一眼,清清嗓子,拍拍手,扬声喊道:"哎!在场所有人!有没有想吃东西的?”
“一人一份迷你小甜品!红豆双皮奶,桂花甜豆花,自己选,姐请客!”汤池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艾伦明显心情好极了,大笑着:“易姐大气!当了副队长就是不一样。”很快,云仲就端来了许多小碗的双皮奶、甜豆花。易筝接过来,自己一个一个发。
易筝发到钟曼文这里,两人交换一个眼神,相视苦笑一下。钟曼文要了一份红豆双皮奶,在桌边躺椅上坐一会儿,透透气,看着牛奶汤池中的艾伦和格雷红发兄弟正在交谈,无比惬意。
艾伦还卧飘在牛奶汤池中,双手交叠在脑后:“你看,我浮起来了。”格雷拇指道:“哥的水性就是好!”
突然,钟曼文的目光定住了。
她意识到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旁边,李时泽还在继续讨论防务问题:“今晚我就不住这了,早点回去,在我们的住宅旁边布下炸药阵……”
“不……“钟曼文慢慢地说,“也许……不用。”“什么?"李时泽一愣。
钟曼文不答,反而低下头,舀了一勺红豆双皮奶,放入口中。红豆应该是刚刚腌渍过,甜蜜而糯沙沙的,混合着少量豆沙,一起堆在双皮奶上。温泉的双皮奶可不是那种吉利丁产物,而是熬煮而成的传统双皮奶,上面的厚厚一层奶皮子犹如奶酪一般,鲜香醇厚。香甜的红豆裹着浓郁的奶香,厂乎是滑进口中,一抿就化掉了。
最可贵的是,这红豆双皮奶还是冰的,刚刚泡完那么热的温泉,浑身热气腾腾,心口略微郁热,吃上这么一口,别提多惬意了。钟曼文又看了两眼,终于彻底释然,眉眼温柔地舒展开。“不用了。今晚好好睡觉吧。”
“我好像知道,这帮人的问题出在哪了。”老女士的的眉眼中带着一丝畏惧,轻轻地哆嗦一下。“农场主先生,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更残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