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严密固守的底线就会失守,那份强硬将会对准顺从地袒露柔软腹部的家人。
-我都是为了你好。
这是风祭居云最讨厌的一句话,披着爱意的表皮挥出的刀,应该是性质更恶劣的谋杀才对。
所以彼时面对小小的禅院惠对男人恶劣行径的控诉,尚未长成如今这般稳重模样的青年回道的郑重。
“我不是十足的性恶论支持派,却也不认为人生来就是洁白无瑕。”“一切结果皆有原因,就像是今天在下雨没有出太阳,是因为前些天一直持续高温,太阳炙烤了大地蒸发了很多水气,因为云承受不住最后又下落回来一样。”
“虽然这样说显得有些丢面,但,有句话我深表认同--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注1)”“能够历经苦难依旧以温柔示人者,需要有着一颗强大的内心,因为他要承受着很多的委屈,不能言说、不能憎恨,但我做不到。”“伤害我的人,我会抽离他们一身血肉,碾碎他们的神魂,就是百倍奉还尤嫌不够。”
“我后来也的确将其践行,而小惠你老爹跟我是同一类人。”“所以啊,混蛋甚尔所染上的这一身混账习性,或许也曾有别人强加在他身上过吧?”
“毕竞据我所知,咒术至上,不能拥有咒术的存在,在他们眼里,不配为人……”
如今的禅院惠并不是对禅院甚尔的过去一概不知,因为风祭居云将解开对方过去的权利留给了他自己。
也因此,禅院惠在拥有足够的能力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解答积压在心底多年的困惑。
穿行在禅院家古朴而奢华的长廊,入目是景观大师的得意作品或者是某位史书留名的建筑大师遗作,只是在禅院惠眼里,它们与自己得到的情报的匹配度重合度尘嚣喧上。
静室,只是名头好听,实际用途却是关押禁闭,而那人,因为时常犯错常年是这里的常客……
武台,训练之地,上方遍布用以训练的器具,只是它们也曾打向那人咒室,关押着很多的咒灵,其目的是为了作为考验,以评测出那些到了年纪的族人咒术和天赋,却也是在此地,在那人的唇角留下那道伴随一生的疤痕。这不算观光之旅依旧在继续,但自始至终禅院惠的神情依旧平静无比,没有半点动怒的征兆。
这被刻意带领对方绕行的禅院直昆人看在眼中,半是欣慰却同样半是无奈。欣慰,是禅院惠的心性比之他预想中还要坚韧的多,他甚至猜不出对方在想什么;无奈,则是正因如此,如今拥有禅院家最稀求咒术的禅院惠,难以投入他们怀抱。
但禅院惠真的没有半点动容吗?
并未。
他鲜有地主动回想起那个男人。
禅院惠直视着那个恶劣的、狡诈的、混蛋的男人,却对他的尊敬连风祭居云半点都没有,甚至是比直呼其名态度更加恶劣的评判与怪罪一一“你不及父亲。”
“不过,如果未来你还是下不了手的话,我可代劳。”禅院惠压下了多余的情绪,直视着禅院直昆人,点破了对方的用意:“该看的也看完了,没意义的东西就结束吧。”禅院直昆人也还能说什么呢?
“行吧。”
这场观光之旅本该就此虽然算不上圆满,但也能说是安稳地结束,只是,在此时有不速之客闯入其中。
留有一头金发、满脸盛气凌人的少年撞开了暗中阻拦的家族护卫闯入了二人停留的庭院之中。
满是愤恨的目光落在了禅院惠身上,他伸出了手,高声道:“就凭你,也想抢老子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