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同启鹏显然刚闹过一场,家里气氛僵硬古怪,启耀成天在外面跟朋友玩,半了还不回家,启星给秦阿公倒水发现秦双还没睡,坐在沙发上一脸担忧地给启耀打了好几个接不通的电话,启鹏则在屋里呼呼睡大觉。启星只好开车去把启耀接回来,两人在停车场里还打了一架,冬天衣服厚看不出来,启耀长大了也要脸面,不像小时候那样冲爸妈哭闹玩赖了。秦双问他为什么玩到这么晚,启耀梗着脖子不回答,启星道:“耳朵聋了?”
秦双不知道他们打过了,怕他们起冲突忙阻拦,却听启耀嘟囔着解释道:“那个本太长了。”
正月里启鹏天天有应酬,睡醒就中午,启星同他碰到一块的次数也不多,秦双让他管启耀,总算还没有让他去管启鹏。奇怪的是,秦阿公这一回却不嚷嚷着要走了,启星还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就是不想让启星和秦双之间有芥蒂。在一个屋檐下住着,总归是能说上几句话的,只秦阿阿公不知道那天两人是因为黎晓而起了争执,如果秦阿公知道,他就不会看女婿的嘴脸苦熬喽,毕竟关乎黎晓,要解决也得在黎晓身上解决。
“你等下怎么回去?“启星道。
“打车回去。“黎晓还是小小声,仿佛启星就站在她跟前那么没底气。“那天……
“我打电话问过我妈了,她真去你妈妈跟前说了那些没头没尾的话,生日那天她其实要给我介绍对象的,孙言悦看我不高兴,以为我有男朋友了,猜是你。我,我不想同她解释那么多,就默认了。事情传到我妈那里就更夸张。"黎晓急急忙忙解释着,但越解释好像越是错,最后只干巴巴添了句,“不好意思啊。”
电话那头只有风声,启星想说的话好像都在风里,黎晓能感受到,但却听不到。
“你在外面?”
“在连廊。”
一阵刮着寒风的沉默。
“你,”黎晓险些要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又觉得自己好没资格问这一句,她顿了顿,道:“那你快进去吧,我先挂了。”她挂了电话眼睛就酸了,快步走出医院顶着寒风吹了一阵,把眼睛吹得又干又涩,眼泪这才没有掉下来。
小时候的黎晓好喜欢过正月,正月里郑秋芬没那么忙,会带着她去这个人家坐坐,再去那个人家逛逛。
而且家家户户都准备了待客的东西,就连再不给好脸色的叔婆都会任由她拿红盘里的零嘴吃,还会给她煮桂圆汤或者是煮索面。但这些记忆里,通常都是没有启星的,他总得回父母家过年,要等到开学前几天才会回来。
可黎晓不担心呢,启星总是会回来的,他一回来,同秦阿公打了招呼就出来找黎晓。
黎晓在家时,他就高高兴兴的,把书包里的零食堆满小方桌。黎晓跟同村的小伙伴玩闹去了,启星把书包一甩就出去逮她,逮住了就用零食诱惑她回家,这一招有时候成功,有时候不成功,黎晓正玩得起兴呢,不愿意同他回家去。启星绷着脸,但没一会就装不了了,也玩在一处。启星要是逮不住她,四处都找不到她,而黎晓又玩疯了,回来晚了,那可就完蛋了,他要生气的。
“星星在这里陪了我一下午,熬不住回家去了,你到哪里玩去了?你也晓得他这两天回来的呀。"郑秋芬替启星埋怨黎晓。“我昨天等他他不来!"黎晓争辩。
“啊呀,讲瞎话,昨天落大雨,你去哪里玩!?"郑秋芬毫不留情地戳穿她。“我也好打伞去淼淼家玩啊。"黎晓总是有话可以回嘴的。“她家这几天都是打赌客!你也少去。"郑秋芬愤愤不平地咒骂了何淼的爸爸几句,“阿艳辛苦啊,你要玩带淼淼过来玩也好,别在那些人里吃烟气!哼,少不得哪天打个电话给他们全举报了!”
“知道了。“黎晓半懂不懂地答应下来。
何淼爸爸的恶习遮掩在烟雾里,小黎晓看不分明,倒是觉得他讲话油腔滑调很有趣,又嬉皮笑脸没有大人架子。
但启星在这方面要比她更敏锐一点。
“何淼的爸爸是烂人!"他把毯子从脑袋上揭下来,怒冲冲对黎晓说。“哇,终于肯理我啦?"黎晓美滋滋一翘鼻子,脸上贴着两颗瓜子皮像酒窝一样可爱。
启星坐直身子,严肃道:“启鹏也是大烂人!”黎晓看他又绷着脸,不解问:“启鹏是谁?”“启鹏是他爸。”秦阿公伸手摸黎晓手里的虾条吃,“哎呀,别这么讲啦,应酬也是有的,”
“他赌钱,赌钱犯法!"启星正气凛然。
“男人无聊嘛,也就正月这几天,又不像淼淼她爸。”秦阿公看着启星的目光有点忧虑,他并不是替启鹏说话,只是觉得儿子这么看老子不太好。
黎晓看看茶桌上吴丹艳送来的糯米糕,一时间混淆了人物,道:“无聊?那可以跟淼淼妈妈一起做糕赚钱嘛。”
秦阿公想到自己的女,答不上来了。
启星冷冷把毯子一裹,像个茧一样用背面对着黎晓和秦阿公。秦阿公叹一口气,起身去厨房捞起煨好的咸肉,再把干巴巴的笋下进油汪汪的肉汤里煮。
黎晓看看他离开的背影,兜着虾条挤到启星床上去,捏着一根虾条慢慢探过来,摸摸戳戳启星的嘴巴。
他僵了一会,张嘴′咔嚓咔嚓′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