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用苦葫芦喝了合卺酒。
月光落在地面,像是铺开一地粼粼的白糖,宁执感觉像做梦一样,仿佛都能品尝到那份甘甜。
层层叠叠的纱帐坠落时,掩映两道鲜红的身影。有孕七个多月,苏烟媚只是给他脱了外衫,摸着他的孕肚,从背后伏在他肩头打趣道:“好生俊俏的小师父,这是哪个山主的小夫婿呀~”宁执侧着身,低垂的睫毛颤了颤,从耳后泛起莹润的绯色。他微抿起唇,轻声说:“我是自愿来玉京山的。”苏烟媚两眼弯弯,被逗得乐不可支,故意捏起他的下颌:“好你个小夫婿,还假装眼盲,赖在我玉京山,就惦记着本山主呢。”“嗯。”
宁执被迫仰起脸,唇瓣极红,睫毛轻掀,露出的琉璃眼剔透明净,极为漂亮的琥珀色,深深望进她的眼底:“一直,惦记山主。”“我对山主存有不轨之心。”
“还请山主责罚。”
新婚夜,顾及宁执的身体,苏烟媚只浅浅“责罚"了这个心怀不轨的小孕夫。一个多月后,宁执顺利诞育一子一女。
男孩天生灵体,双眸即是天眼,溢散出淡淡金芒。女孩则生出异瞳,一金一绿,呱呱坠地时,周身还笼罩着一团或金或绿的光芒。
不同于人形的哥哥,女孩有一条金绿色的蛇尾,一接触到空气,便甩着小尾巴嚎啕大哭。
苏烟媚能感觉到血脉在小女儿身上发生了异化,或者说融合得愈发强大。替宁执缝好腹部伤口,给他用了药,苏烟媚俯身吻了吻男人被汗湿的苍白面颊,才将两个崽崽用襁褓包好。
没多久,她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奶瓶,接连给两个崽喂奶。戳戳哥哥鼓起的小脸蛋,摸摸妹妹金绿的小尾巴,苏烟媚喜不自胜,挨个亲亲。
相比哥哥,妹妹显然更活泼些,被苏烟媚摸得舒服,小蛇尾晃动不停:″啊呀啊呀。”
哥哥哼哼着,吃饱喝足就阖上金眸,安静睡过去。小女儿用尾巴跟她玩,苏烟媚也化出半人半蛇的模样,用柔软的蛇尾尖尖卷着她的小尾巴。
赫然见到这么大一条蛇尾,小崽崽的金绿眼睛都跟着瞪大,“啊啊啊”地叫。以防吵到宁执,苏烟媚将她抱出去,拖着粼粼的碧绿蛇尾,游曳在鸟雀啼鸣的山林之间。
正值秋日,漫山都是瓜果熟透的香气。
初生的崽崽看见什么都格外惊异,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还胡乱发出“嘶嘶”、“咿呀”、“啊啊"的声音。
出去逛了片刻,小崽子就闹腾不动了,躺在阿娘的怀里呼呼大睡。返回洞府时,宁执还没醒,苏烟媚将两个熟睡的小崽放在他身边。黑玉石床很大,苏烟媚游曳着蛇尾,沿着纱帐垂落的床尾,缓缓钻进里侧。冰凉的蛇麟摩挲在男人的小腿处,紧接着,柔软的尾巴尖便缠上去,空气里还残留淡淡的血腥气,苏烟媚拥住宁执,将额头抵在他的肩上。乌色微卷的发丝如海藻般铺散开,宁执低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发顶,回抱过去。
两人很小声地说话。
苏烟媚问他:“以后还带着孩子住凡间吗?”“不了。“宁执的唇蹭过她的发丝,“你在何处,何处便是我同孩子的家。”前不久生产结束的孕夫,眉眼笼着疲倦,面容仍旧是苍白的,看上去尤为脆弱。
“更何况,我已嫁入玉京山,山主大人是想要舍弃我们吗?”楚楚可怜的孕夫,完全将身心奉予的姿态,苏烟媚很是受用,轻声软语地哄起这朵被攀折下的圣洁佛莲。
缓缓探入衣袍的蛇尾,紧缠住他的小腿,柔软的尾尖蹭着皮肤轻挠了两下,如愿瞧见宁执苍白的面容悄悄浮上红晕。“我的夫婿,和我的孩子。”
她一边说一边亲,宁执颤着密密的睫毛,尽数遮掩住浓烈的情绪。小妖怪的前任,无论是蛇王、仙君、还是妖王,人皇,都有自己要承担的职责。
那位好颜色的男鬼,据他所知,在生前,亦有一段仇恨过往,同她更是欺骗性的开始。
唯有他,亲缘淡薄,与世事无关。
宁执什么都没有,百年前的爹娘兄姊早已尘归尘,土归土。他尚未入法净寺,并非出家人。
如何来的,便如何走。
从情障难以堪破的那一刻起,他所做一切,就只为谋求苏烟媚。他的山主妻子。
好在,得偿所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