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云冉嘀咕了声,很快起床洗漱,换了身轻便的樱粉色薄袄,便寻去了偏殿。“咚咚咚”敲了三下门,她朝里道:“殿下,是我。”屋内传来一声语调平平的“进",她却没进,只推开门,探进半个脑袋。视线在清幽雅致的书阁里扫了一圈,最后锁定了窗畔那道颀长的玄色身影:“殿下,我准备练功了,你要一起吗?”窗边静立的身影缓缓转了过来,见她扒在门口探头探脑,司马璟眉头微皱:“怎么不进来?”
“我就是来问你一声,在门口就行。”
云冉眨眨眼:“我的太极拳和八段锦打得可好了,你想学的话,我包教包会。”
稍顿,又补了句:“我也不收你束修。”
司马璟:”
他之前也听说过,她每日都会晨练做早课。只一直两处分居,尚未见过她练功的模样。“你现下就练?“司马璟问。
“对,一日之计在于晨,晨起健身能保一日精力充沛,神清气爽。”云冉说完,便见司马璟放下手中书册,朝门边走来,她眸中惊喜:“殿下要一起?”
司马璟不语,只随着她一道去了正殿。
飞鸾殿到底是宫殿,正厅远比湛露堂宽敞,屋外天寒地冻,云冉便在正殿摆起架势。
“殿下,咱们先打太极。太极拳各门各派分不少种,我师父教我的是二十四式。这第一式呢,乃是起式,得双脚开立,然后像我这样,两臂前举,屈膝按掌……″
回头一看,男人长身玉立,一动不动。
云冉错愕:“殿下你别干站着啊,我们这是打拳,又不是站桩。当然了,站桩也有站桩的好处,不过那个更适合一些身弱气虚之人,咱们正当盛年、气壮体强,用不着。”
司马璟:“我没说我要练。”
云冉:“……那你跟过来?”
司马璟:“看你练。”
云冉…”
什么嘛。
“这么好的东西你为何不练,我又不收你钱。”她闷闷咕哝着,愈发觉得司马璟这个人莫名其妙:“算了,你不练就不练,反正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自己都不爱惜,旁人多说也无益。”说罢,她站正了身体,闭上眼睛调整气息,摒弃杂念,兀自练了起来一-虽然心里明明想着不要去管他了,可每换一个招式,她都忍不住介绍一句。“这一式叫做左右野马分鬃,收脚抱球,转身出步”“第三式是白鹤亮翅,得先跟半步,胸前抬手……“第四式是搂膝步……
“第五式……
司马璟站在朱漆蟠龙柱旁,静静看着厅中那道小巧纤细却步履矫健、走位轻捷的身影,不知不觉,最初那份随意看看的心态散去,目光逐渐变得专注。他虽未学过功夫,但在戎狄多年与人斗殴反击,摸爬滚打间也练出些拳脚。眼前这看似娇娇柔柔的小姑娘,马步极稳,出拳带风,虽是些慢吞吞的简单动作,细看却瞧得出她对力道的掌控、对每一块肌肉的控制,得是经年累月的积累才能达到的地步。
看来她从前那个道观,也教了些正经东西。一套太极打完,云冉的身子微微发热,扭头一看,男人抱手靠在柱旁,眼睑轻垂,一脸若有所思。
她拿帕子擦了把脸,又倒了杯茶水喝了半盏,方才与他搭话:“殿下可瞧清楚了?觉得我打得如何?”
司马璟抬头,见她圆润的脸颊白里透红,颔首:“很好。”云冉原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淡淡地说“还行",没想到他竞给出了“很好”的高度评价一一
要知道这可是半死不活、眼高于顶、喜怒无常、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锯嘴葫芦司马璟!
她捧着茶盏,一脸见了鬼的稀奇。
司马璟一眼读懂她那点心思,估计又在心里骂他。“不是还有套八段锦么?”
他平静提醒道:“趁着手脚热了,抓紧练完。”云冉:“这就练。”
大抵才被夸过,今日这套八段锦,云冉打得精神抖擞,虎虎生威,就连平日里她觉得最费劲儿的那式“摇头摆尾去心火”都转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她都想给自己鼓掌了。
晨练结束,云冉神清气爽,容光焕发。
“殿下,接下来我们还要一起住半个月。方才我打得两套功法你也瞧见了,若是你何时改变主意想学了,欢迎随时来与我学。”她将额上的细汗擦了擦,又喝了半盏茶匀了气息:“我还得做一程早课,你若是饿了,就先用早膳。若是不太饿,等我回来一起吃也行。”说罢,她也不去看司马璟,直接去昨日布置出来的静室,打坐念经。司马璟看着她忙碌离去的背影,胸口蓦得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待一个时辰后用罢早膳,再次看着她揣着副叶子牌就出门去的背影,那份情绪再次如寒夜潮水般泛滥。
明月高悬时,波光粼粼,风平浪静,待月光离去,只剩下一片湿漉漉的阴暗,无孔不入地侵蚀着心脏与魂灵。
大大大
今日暖阳明媚,天高云阔,云冉度过了极其愉快的一天。上午她去万寿殿给赵太后请安,正好遇上郑皇后也在,她见人都齐了,顺理成章就拿出叶子牌问要不要一起玩。
赵太后和郑皇后平日都凑不齐三个人打牌,这回三个人刚刚好,又正是度假闲暇时,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