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一个时辰后。
长信侯夫妇一边小心翼翼提醒丫鬟们轻点将云冉扶上车,一边满脸惭愧地送着司马璟出门:“还请殿下多多担待,冉冉她今日是太高兴了,才多饮了点。”“还有四郎那竖子,回头我们一定教训他,下次再不许他和冉冉比酒了。”“今日府上招待不周,多有怠慢,殿下莫要介怀。”司马璟默不作声,直到走到车边,才道:“岳父岳母留步,不必再送。”长信侯止步,郑氏则是担忧地看向马车,再次提议:“不然还是歇会儿再回去吧,反正现下还早着呢。”
实则已是申时,不算早了。
司马璟不愿在旁人府邸多留,道:“改日得空,再让王妃归家探望二老。”说罢,转身就踩着杌子上了马车。
初冬的阳光转暗,看着那缓缓离开宣化坊的王府仪仗,侯夫人揪着帕子,视线迟迟不舍得收回。
长信侯揽住她的肩:“殿下虽然瞧着沉默寡言,但待咱们冉冉,还是挺而耐心的。”
郑氏叹道:“比我预想的情况是好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
景王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会疼人的。尤其他对自家女儿的那个态度,说是关心吧,但又淡得很。说是毫不关心吧,他还知道给她夹菜,见她喝醉了脚步踉跄,也会伸去扶一把。“唉,只盼着他们俩能好好相处,哪怕做不到情投意合,相敬如宾也好。”“会的。”
长信侯道:“咱们家冉冉那么好。”
除非那景王眼盲心瞎,不然他这么可爱乖巧的女儿予了他为妻,都是他司马氏的祖坟冒青烟了。
朱轮马车磷磷前行,狭小的车厢里,宝蓝色的车帘将外头的天光滤成昏黄。车厢里浮动着淡淡的酒气,混着云冉身上的清甜女儿香,在这密闭的小小空间里冗杂出一丝微妙的旖旎。
云冉斜倚在软垫上,双颊泛着酒后的酡红,平日里清亮的眸子此刻也蒙着一层薄雾,仿若雨水打湿的琉璃。
“殿下,你笑一笑嘛。”
她伸出手指,虚虚地在司马璟眼前晃了晃,声音带着几分酒后的软糯,“你生得这样好看,笑起来定然更好看。”司马璟端坐着,烟墨色的衣袍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沉敛。眼见云冉歪着脑袋的醉鬼模样,他眉头拧得更深。喝成这个鬼样子,还敢大言不惭酒量不错。可笑。
云冉见他不搭理,也不恼,只依旧歪着头,睁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像是在研究什么稀世珍宝。
司马璟:”
反正她醉了,怕是明日也记不清。
他朝前俯身,准备手动把她的脑袋拧去一边。马车却猛地颠簸了一下。
云冉小小惊呼,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司马璟眼皮一跳。
长臂却下意识朝前,环住那一捻细腰。
霎那间,入手处一片柔软,鼻尖也萦绕着那股熟悉的淡淡甜香。司马璟眸光轻晃。
直到怀中人嘤咛一声,他才低下头。
未曾想,怀中的小娘子也刚好仰起了脸。
四目相对,空气好似“荜拨"响了下。
云冉的眼睛本就生得很大,此刻俩人离得这样近,乌黑的瞳孔里也清晰地映出他的模样。
司马璟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些莫名的燥意。
他沉下一口气,抬手要将她推开,却见云冉揪着他的襟口,眼睛却盯着他的嘴巴,痴痴呢喃:“殿下,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嘴巴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