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金召南,一个时辰前还跟沈姮据理力争,这会儿又跟一个没事人一样,他轻叹了口气,“终究是没心没肺的,睡一觉什么都会忘的人。”
“说谁呢?”
金召南忍不住问道。
“你啊,从小就记性就不好。”
“那没办法,又不是人人都是夏玄....”,金召南收住了自己要说出口的话,可还是被陆沉舟看出了端倪。
“怕什么,这里又没有旁人。”
陆沉舟虽然带着打趣的语气,但在他心里又何尝不想提起那个夏家小妹妹。他现在仍记得这个家妹妹聪明过人,四五岁便能看懂许多诗词大意,还会跟着她的母亲,也就是金召南的舅妈一起看图纸作画。金召南感叹道:“姐夫,如果她还在应该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
“不是婚配,是已经嫁人了,说不定还做了母亲。”
“是啊,她与我同年的,只可惜我却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金召南说着便觉的鼻子有点痒,用手抚了抚又道:“不过说来奇怪,我每次看沈姻总觉得跟她很像,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像。”
陆沉舟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也觉得像?”
金召南瞪大了眼睛看着陆沉舟:“你也觉得?”
“但又不可能,如果真的是她为何不相认,即使映晚和她母亲没了,但你母亲还在,她可以去宁波府投奔,哪怕不说是夏家的女儿,偷偷相认也不是难事。”
陆沉舟用打量的目光看了眼金召南。
“不可能,当年那么多锦衣卫,还有五城兵马司的守在外面,他们不会漏掉一个。”
金召南摇着头,一副难过的表情,念叨着:“可就是觉得很像。”
她那个看人的眼神,确实很像。
没错,小时候我弄坏她的一个棋盘,被她直接推到了池塘里,好在那个池塘不深,不然就没我了。陆沉舟忍不住笑出声来。
金召南拧着眉:“笑什么,确实从小就是个不给人留活路的人,可就算这样舅妈都没罚她。”“你那舅妈可是南京城里的女诸生,她可不是什么久居府中的妇人。”
见陆沉舟说到自己的舅妈时,金召南有些惶恐。但随后又带着笑意,凑到陆沉舟跟前:“姐夫,兄弟姐妹中就属你最大,当年夏家出事的时候你已经十六了,也认识了一些人. . .”
陆沉舟打断金召南的话:“有些事情不要打听,不知道或许才是最安全的。”
“什么意思?”
陆沉舟反问道:“知道的有几个能长命的?”
“是,姨母的死一直是我母亲最痛心的地方,至今她都不愿意相信是因为风寒导致的。”
金召南叹息道。
“当年牵扯的人恐怕一个都跑不掉,你还以为这只是沈姮所为。”
“我没认为是她设的局,但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陆沉舟说道:“这样说来她的动机就有了?”
“什么?”金召南满脸疑惑。
“令尊,还有我那岳丈大人就是她的目标。但说来也巧,五年前她还没来南京城,所以温伦也不冤枉,只是碰巧被她知道了这件事情,加速了温伦的死期。”
“姐夫,那可是你老丈人,还是陆苏苏的外祖父。”
“还有你父亲也参与了。”
金召南急道:“可那是皇....”
陆沉舟又道:“但动手的却是尚书大人,而且你们俩家还是亲戚,这也是你母亲为何这些年都不愿再回南京,恐怕她是恨透了你父亲吧?”
“你!”
金召南的脸瞬间涨红,但他却无法反驳陆沉舟的话,因为这十几年来母亲却是对他和母亲冷淡的很,甚至都不想正眼看他们父子。
“你看,还急眼了。”
陆沉舟打趣道。
“谁急眼了。”
金召南给了陆沉舟一个白眼。
陆沉舟笑了笑:“好了,逗你呢,有些事情你不要打听,打听到最后或许真的会如你所愿,到时候结果是你不能接受的,看你怎么办,而且没听说温安之要回来了?”
“表哥在大同待了数年,为何突然回来?”
“皇上。”
金召南问道:“为何这么突然?”
“不突然,这件事情已经是七日前的事情了。”
“七日,所以温大人的事情难道早就注定了?”
陆沉舟调侃道:“脑子转得挺快啊!”
“难怪你这么淡定。“
陆沉舟道:“所以你不奇怪金尚书为何这般着急?”
金召南一下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停下脚步道:“宫里那位在试探?”
“当年的事情是一回事没错,但皇上在乎的不是那个事情,他在乎的是这一次沈姻揭发出来的。或许他早就知道,只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只是这个鱼他不知道有哪些,有多少。”
陆沉舟的分析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了金召南的胸口,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不会的,我父亲从来都看不上那些人的贿赂。”
陆沉舟冷笑了一声,“锦衣卫指挥使前两日从外面办差回来。”
“何意?”
金召南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