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干什么?
理智与感情不停地挣扎,半天也没挣扎出个什么结果来。“元衾水。”
直到半天后,头顶响起一道不悦嗓音,元衾水才慢慢回神,仰面看向谢浔在暮色下依然俊美清晰的脸庞。
“发什么呆。”
元衾水心里不高兴,整个人便看起来有些萎靡,她轻声问:“殿下,林夫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谢浔道:“这跟你有关系吗。”
好吧,没有。
对谢浔而言当然没有。
但是对元衾水而言,关系很大。
毕竞在谢浔的世界里,元衾水可能只是只是一只鬼鬼祟祟的小老鼠,但是在元衾水的世界里,谢浔却轻易能称王称霸。她缓缓把自己的悔过书拿出来,虽然洋洋洒洒写了三大页,但为了向谢浔彰显自己的不满,她特地用的最便宜的纸。一一以此默默祈祷这几张纸受不住雨季的潮湿,赶紧烂掉最好了。谢浔从她手中接过来,指尖一翻,垂眸一张一张检查起来。元衾水看他垂下的眉眼。不由又难过起来,她觉得自己甚至不如一只老鼠,毕竞谢浔不会要求老鼠写悔过书。
谢浔检查地居然还很细致。
他甚至给元衾水指出了一个错字。
放在往常,元衾水会觉得羞愧。
毕竞她的书画甚至是可以拿去书画市场的水平,有错字这种事实在太不应该了。
但是眼下,莫名的失落席卷她。
她不无伤心心地想,谢浔不能容忍她的人就算了,居然也不能容忍她的错字。想到这里,肋骨处又痛了起来。
元衾水抬手揉了揉,这个动作很快被谢浔发现,他从纸张上抬眼,问她:“看大夫了吗?”
元衾水摇摇头。
谢浔将她的悔过书收起,问:“怎么,真想让我给你看?”元衾水又摇摇头,她的心神依然被林雀占据了大半,根本顾不上关注这些。可她又不敢直说,只能突兀且委婉地道:“殿下,王爷有好几个女人。谢浔眉心一蹙:“所以?”
所以就算王爷的女人有很多,里面也没有一个是你的,你跟林雀是不可能的。
而且林雀很喜欢谢昀秋。
她默默道:“您知道吗?王爷虽然上了岁数,但风姿不减当年,其实不比您差什么。今天他制服那个刺客,只用了一只手,还是受伤的那一只手,这根本不是寻常人做得到的,所以能跟在王爷身边也是一种很不错的选择,林夫人想必也是这样认为的。”
是吗?
那她当时是不是就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一一虽然谢浔很好,但是谢昀秋也能凑合。一一虽然喜欢他,但不影响她找别人。
千般万般看起来痴情的理由,不过是为自己廉价的感情寻找借口而已。归根结底只是因为,她认为跟在王爷身边也是一种很不错的选择。谢浔低垂着目光,神情幽暗地看着她。
她依然穿着那一身为了引起谢昀秋注意而过分惹眼的烟紫衣裙。上面至今还沾染着谢昀秋的血迹,可以见得事发时她一定离谢昀秋很近。如今已过去一下午,她都没想过给自己换一身衣裳。元衾水还在极力暗示谢浔:“王爷性情虽然好,但想必也不会容忍后院多生杂事。”
不过,谢浔又想,算了吧。
反正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少女唇瓣上的嫣红此刻依然褪去几分,与她本来的唇色融为一体,开合间露出里面柔软的舌。
她的嘴虽然很柔软。
但此刻不甚愉快的谢浔更想让她闭嘴。
他甚至想伸手探进她湿润的口中,摁住搅弄她的唇舌,让她发不出声音。她会憋出眼泪,漂亮的眼角泛出绯丽的红,津液从唇角流下,用迷蒙的眼神看他。
她可能会害怕,当然也可能会主动把他的手指往更深处送。乖顺地做他捡来的碎片。
这样再好不过了。
元衾水注意到男人越来越暗的眼神,声音不由自主弱了几分,“殿下,我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谢浔直白地嗯了一声。
元衾水立即道:“对不起.……
他并未对她的道歉做出应答,而是垂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脑中场景很是鲜活,于是谢浔并不克制地缓缓抬手,男人指尖还捏着元衾水方才递给他的悔过书,就这么朝元衾水的脸颊落下来。元衾水僵住,仰面不敢动弹。
谢浔指节弯曲着,平静目光落在两片饱满红润的唇,手指不断垂下,但到最后,他只是用手中纸张拍了拍她饱满的唇肉。“自己写过的东西又忘了,元衾水。”
元衾水因这个拍打的动作身体里升起莫名怪异的感觉,她唇瓣发痒,抿了一下。
思维有些停滞,元衾水不明所以地愣愣开口道:“什么?”然而谢浔根本没有要跟她解释的意思,仿佛只是一个顺手的动作一样。他神色如常地收回手腕,纸张无意间划过少女白净的脸蛋。引得元衾水又闭了下眼睛。
最后谢浔宣布道:“不要再让我从你口中听见关于谢昀秋的任何事。”元衾水张了张唇,茫然地看他。
她把谢浔的警告理解为一种抗拒,因为倘若林雀和谢浔之间真的有什么,那谢昀秋便是两人间的最大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