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哥哥回来,她也能更坦然地面对哥哥,心底便又生出几分决然来。反正,她在谢浔这里已无脸面可言了。
深吸一口气,元衾水扬起脸,盯着房顶横梁道:“我总是偷你的东西一-”“看着我说。”
“……“元衾水声音顿住,只好略显委屈的低下头,望着男人平静脸庞,小声道:“对不起殿下,我喜欢偷你的东西陪自己睡觉。”她说的很慢,一句一句地往外挤,且看起来毫无悔过之心。“我偷看你。”
“喜欢你跟我说话”
谢浔继续提醒:“不要让我发现有错漏之处,以及你的时间已经浪费很多了。”
元衾水不可避免地开始回忆从前。
怎么喜欢上谢浔的,她其实已经记不清了,估计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瞬间。
但值得一提的是,她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在某一年的春日,发现世子每日隅中时分会来后院花园里练琴。
那里离元衾水的住处很近。
以至于她可以偷跑出去,独自坐在不远处一边荡秋千,一边听他的琴声。元青聿离家太早,而她太小,此时的她没有朋友,下人不爱与她交谈。寂静总是常态,她会沉默地观察蚂蚁,观察雨水落进土地,观察那个爱悄悄偷东西的嬷嬷以及偷懒的小丫鬟们。
在无数的沉默里,每日辰时响起的琴声就显得特殊起来。她每日都听,虽然也听不出好赖。
一开始她只是喜欢寂静之地的琴声,后来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她注意到了弹琴的人。
于是,她像观察蚂蚁一样观察谢浔。
后来观察得多了,她又开始仰望他。
就像是寂静的童年,那琴声是她唯一的热闹一样,弹琴的人也慢慢成了她感情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不过这些,她自然是不会说于谢浔听的。
“对不起殿下。我曾有诸多冒犯之处,比如我每天都会假装从你的书房路过,只为能偷看你几眼,家宴时靠你很近,祈祷你从我身边走过。我喜欢闻你身上的味道,所以收集了很多你用过的物什,想你了就拿出来舔舔。家宴时你看见的那张裸画的确是我画的,我喜欢画你的裸体,我画了很多。”“但我不是故意交上去的,我只是不小心拿错了。我还舔过你用过的茶杯,希望后来你没有继续使用。那天在逢月楼,我是去跟踪你的,可是我走错房间了。”
谢浔脸上没什么情绪,但元衾水大致看出他应该并未生气。大概是因为对她的下流早有认知。
“继续。”
元衾水想起什么,脸庞红了。
“田庄那晚给你送驱虫药草时,我不小心看见了你的腰。”谢浔忽然问:“就因为这个?”
元衾水:“…什么?”
谢浔只好补充完整:“就因为看见了我的腰,所以忍不住自己碰了自己。”元衾水想躲开他的目光,可是谢浔又要求她必须看着他,于是她憋得眼睛泛起水光,声若蚊吟嗯了一声。
“舒服吗?”
元衾水默默并拢双腿,“舒服。”
谢浔没再问了。
但羞耻的过程还在继续:“我想通过成为你的继母来达到永远跟你在一起的目的,但我不喜欢谢昀秋,我只喜欢你。”“对不起殿下,以上我都已经知错了,今后我会好好控制自己,跟王爷保持距离,也不会再画你的裸体画偷你的东西。如果再被你发现,就……任你处置。请你不要撵我出去,也不要告诉我哥哥。”“我说完了。”
谢浔嗯了一声,似乎还算满意。
“以上内容抄录下来,按上手印,明晚之前交给我。”屈辱感在此刻达到巅峰。
但胆小的元衾水甚至不敢瞪谢浔一眼。
事已至此,元衾水自认已不能拒绝,遂而只能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殿下,你能原谅我了吗?”
谢浔道:“不能。”
元衾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杏眼写满控诉,“可是……可是……“暂时不让你走,其余还要看你表现。”
兴许这在谢浔眼里已是应允。
但元衾水并不如此认为。
毕竞她总觉得自己表现不好。
她没有安全感,也讨厌这样脚踩虚空,猜来猜去的感觉,她希望谢浔肯定的告诉她一一原谅你了,不会撵你走。
但是她不能跟谢浔提要求。
“你还不满意?”
元衾水沮丧道:“满意了。”
雨势相较于最开始已小了许多,谢浔碰了碰她的鞋尖:“还不走吗。”元衾水这才想起自己还站在他腿间,她连忙后退一步,跟他拉开了距离。但是不管如何。
这也勉强算一种进步。
元衾水如是安慰自己,同谢浔分开后她马不停骑的回到自己的小院,晚膳都没用就开始写她的悔过书。
为了彰显诚意,笔述的悔过书远比口述的要真诚,酉戌之交时,元衾水就急不可耐地拿着自己的悔过书去往谢浔的书房。大
斯时天色暗淡,还飘着小雨。
下了一天的雨直至此刻都未曾彻底停歇,地面已被洗得发亮,沿途的月季花瓣零落,成片堆叠在湿软的泥土。
师青从地牢出来。
他身上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