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对这宛如一汪清泉的柔柔目光无动于衷,他手腕一抬,好像方才只是个无意的触碰,掌心终于轻轻落在她的肋骨处。方才那一下确实给元衾水撞得不轻,她就算不看也知道必定青紫了一片,走路时都会牵动伤处,但是此刻谢浔覆住她,她却未曾感到半点痛处。反倒有一阵直冲头皮的麻。
元衾水觉得自己无可救药。
男人声音在头顶响起:“还不对吗?”
元衾水握住掌心,理智已经不剩多少,一面油伞好像罩出了个隐蔽暖昧的空间。
她轻声道:………不对。”
谢浔道:“你的伤处这么刁钻吗?”
元衾水点头,道:“确实…不太好找。”
“在上面。”
谢浔指尖向上,停下。
“还要上面一些。”
谢浔手腕又向上几分,他停在这里,再往上一步,便是玲珑曲线起伏的起时处。
元衾水的这身衣裳襟口比旁的衣服襟口都大一些,心口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肤,谢浔比她高出很多,以至于能完全将之尽收眼底。元衾水轻轻胸口起伏,衣料开合间,露出里面淡紫的心衣系带。谢浔的手停驻着。
元衾水挨着他,她实在太细,以至于谢浔的手是环过她的腰再停在这里,从背后看,就像是轻轻抱住她一样。
元衾水垂落在他身侧的手悄悄抓住了谢浔的衣角,她低头鬼使神差道:“还在上面。”
而上面是什么不言而喻。
就算雨再大,也是光天化日。
空气仿佛凝滞,元衾水说完便理智回笼,意识到自己此话的匪夷所思之处,她一边羞愧,一边又有种淡淡的放纵感。毕竟她在谢浔面前,几乎已经没有秘密了,她色令智昏,她是色中饿鬼,谢浔都知道的。
雨声嘀嗒,她不敢抬头看他。
她听见他声音冷静的道:“元衾水,我是在给你看伤,不是在跟你调情。”元衾水:…我知道了。”
“所以在哪。”
元衾水:“下面。”
谢浔目光晦暗:“哪个下面?”
元衾水脸庞一热,意识到自己的话又有歧义,但这次她是冤枉的。她斗胆抬手握住了谢浔的手腕,迅速的将之往下摁了几分,停在自己的伤处,然后收回手,小声道:“是这个下面。”谢浔手指往下摁了几分。
元衾水吃痛,肩膀缩起。
谢浔很快收力,问了她几个问题,元衾水都一一应了,最后他道:“肋骨未折,但内络已损,可以施针通络散淤。”元衾水问:………你给我施吗?”
谢浔已对她的得寸进尺见怪不怪,他道:“你觉得呢。”元衾水哦了一声。
谢浔收回手,带着元衾水停在千山堂附近的一处耳房,房门敞开,元衾水跟在谢浔身后走了进去。
她问:“殿下,我们在这里避雨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甚至称得上心情不错。
谢浔未做回答。
只是直至此刻,他才看向这个明显放松警惕的,对他又心生亲近的少女一-这枚被他重新捡到的,在雨中亮晶晶的碎片。“元衾水,你喜欢我父亲?”
元衾水一愣,整个人顿时局促起来:“…我不喜欢。”谢浔颔首,道:“元青聿在黎城的事已处理的差不多,这两日就会动身回王府。”
“他若是知晓你曾对谢昀秋行引诱之事,恐怕也不会满意的。”元衾水立即道:"殿下,你不要告诉我兄长…我只是太着急了。”谢浔撑着太阳穴,尚算悠闲地问:“着急什么呢?”元衾水低着头,轻易就袒露了自己的计划,道:“我觉得,只要留在他身边,就可以留在王府了。”
谢浔对此种回答已略有准备。
但依然对她感到匪夷所思,并且他并不喜欢她这与谢昀秋如出一辙的,近乎朝三暮四的作风,于是他嗯了一声,十分残忍地对她淡淡宣布:“那你的计划以后都不会成功了。”
元衾水不语。
只是落寞地低着头。
谢浔看了她半天,最后道:“元衾水,我此前并未说过要撵你出去。”元衾水这才抬起头,不失惊喜的看他。
“可是现在,元衾水,你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