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殷鹤离开以后,房间恢复寂静。
逢月楼仅四间的天字号房,自然不只是说说而已。
房内燃着清浅的陈化崖柏,房间开阔,洞开的窗外可以直观地看见朦胧远山与静静流淌的护城河。
谢浔转身,看向元衾水。
元衾水局促地手脚没地方放。
她心跳飞快,默默想虽然她没有跟人欢好过,但她觉得自己现在可以想象那种又难受又舒爽的感觉。
虽然做了错事,但又见面了。
“鞋呢?”
隔了半天,清冽的嗓音终于从头顶传过来。
元衾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谢浔也不催促她,放任沉默蔓延。
最终还是元衾水受不了,声若蚊吟道:“丢到别的房间去了。”
“哪个房间?”
元衾水觉得谢浔明知故问,刚刚那个男人都把她的罪行说的很清楚了。
“……王爷的房间。”
谢浔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平静地审视着她。他是知道谢昀秋也在的,只是没想到元衾水能跟谢昀秋扯上什么关系。
“元姑娘,一定要问一句答一句吗。”
元衾水脑中飞速思考着借口。
旁的就算了,谢浔平日忙碌,可能懒得跟她计较,今日涉及谢昀秋,断不是她能随便糊弄过去的。
绞尽脑汁半天,元衾水发现自己不管怎么编都难圆过来。
为什么在今日突然出王府,因何得知谢昀秋的行踪,又为何躲躲藏藏。
说是巧合,谢浔根本就不会信吧。
“元姑娘,是在想怎么骗我?”
元衾水脸皮一热,只得慢吞吞道:“我只是走错了,不是故意要进王爷房间的,我不想被王爷看见,所以才偷溜出来。”
“那你本来是要……?”
元衾水又不吭声了。
她是绝不可能,告诉谢浔她今日原本的目的是要跟踪他。
长久的沉默,让气氛变得僵持。
谢浔发现,这个畏畏缩缩少的女在某些时刻,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矛盾。
不仅矛盾,还不太听话。
谢浔想。
半晌,谢浔突兀地低笑一声。
这笑声听不出什么喜怒,男人盯着她静静道:“跟着我来的?”
元衾水倏然抬眼,难以置信地看向谢浔,她怀疑谢浔能读心。
“不不不是的!我没有跟踪你!”
谢浔慢悠悠道:“这么紧张做什么。”
她苦着脸挣扎:“我没有紧张……”
元衾水受不了了。
再这样下去,她一定忍不住对谢浔和盘托出。她有点想跑,如果她铁了心不说,想必谢浔也是拿她没办法的。
她心里一焦灼,脸颊就急得泛红,正煎熬时,房门忽然被扣响了。
师青的声音响起——
“大人,殷大人给您和元姑娘送了礼物。”
元衾水顿时如蒙大赦。
她分外殷勤道:“殿下我去开门!”
说罢不等谢浔应答就一瘸一拐的走到门边,一下拉开房门。
师青呈过来一个四方的红木匣子,还顺道让人给元衾水送了双绣鞋。
元衾水跟师青道了声谢后便接了过来,她躲在门边穿好鞋子以后才托着木匣,慢吞吞地挪到谢浔身边。
她轻声道:“殿下,给你。”
谢浔扫了一眼:“放那。”
元衾水小心问:“殿下不想看看吗?”
谢浔:“不想。”
元衾水怕他继续方才审问,生硬接话道:“看起来很贵重,殿下看看吧。”
谢浔眸光冷淡,睨她一眼,没理会。
元衾水觉得自己胆子变大了,往常这种时候她是决计不敢吭声的。
但她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就着现在这个话题无限发挥,企图让谢浔忘记方才。
她遂而小声念叨道:“……殷大人真是客气,我与他并不相识,怎么还连我一起送呢,这匣子好大,不知送我的那部分长什么样。”
“真是让人好奇。”她补充
谢浔看着她沉默片刻。
元衾水被他看的脸红了,缩着肩膀避开了他的目光。
大概是嫌她烦,谢浔终于反问:“你很想看?”
元衾水点点头:“想…想的。”
谢浔靠在椅背上,望着她:“那你看吧。”
元衾水见话题已被自己成功转移,不由一阵窃喜,蹲在谢浔身侧就打开了小几上的木匣。
她起先的表情是装模作样的惊喜。
但她实在认不出这里头的东西是何物,以至于她的表演很难继续下去。
都是些什么?
元衾水的神情不由变得困惑,手指拨过一串铃铛——她猜的,也可能不是铃铛,拿出了里面最为惹眼的东西。
一根玉制长器,长约七寸,通体碧绿,色泽清透温和。元衾水皱着眉举起,通透碧绿的光芒映照在她的柔软白皙的脸颊,以及那双干净的,纯粹的眼睛。
她将之握在手里,细白的手指圈住。
半晌思索不出结果,她默默抬眼对上男人沉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