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3
「53.」
我……
“晕血吗？’
薄叶千春思考着这个问题。
对大部分人来说，晕血似乎并不是什么需要特别惊讶的事，毕竞很多人不常接触血液，但对一个久病、常年住在医院、经常需要做检查的人而言……晕血,倒没什么。
但根本没发现自己晕血，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薄叶千春完全不知道自己晕血。
困惑地思考时，她坐在棒球场角落，在阳光的直照下，面颊几乎白得透明，唇色如落霜,显得神情恹恹。
她用一只手压着腹部，一只手环着自己的膝盖，从回忆中翻找出和检查有关的记忆：
和同桌聊天。
和同桌聊天。
和同桌聊天。
所有和检查有关的记忆，几乎都被同桌覆盖，没有一点抽血的画面。在薄叶千春日常检查时，同桌会不停地说话逗她开心，在她少数需要进手术室时，同桌则会握住她的手，直至她因麻醉而闭上眼睛。根本没空去注意针管和血。
薄叶千春的掌根施力，越发摁住腹部，思绪翻涌片刻，又开始去翻找输液时的记忆：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的手上有固定的留置针。这是为了方便频繁而时间长的输液。
可哪怕有留置针，也会发生一些跑针、回血、更换时一次没有扎准等的事，薄叶千春经常遇到。
但是，大部分时候，她都因药物而格外困乏，常常不知不觉睡去，再次醒来时，日常的输液任务已经完成。
少部分时候，又有同桌在，每一次，同桌都能迅速地发现异常情况，或呼叫医生，或自己调整输液器。
无论是哪种反应，同桌都会在第一时间挡住针头、输液管、她的手背等有血的地方。
在回忆中，薄叶千春捕捉到一点：同桌知道她晕血。为什么？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同桌为什么会知道？难道，在相遇后，她曾晕过血只是忘记了？她又为什么晕血呢？
“为什么晕血？'
这个问题自心间浮现的瞬间，薄叶千春有种轻微的眩晕感，她动了动压住一部分胃部的掌根，将额头抵在膝盖上，在头部一阵一阵的隐约钝痛中，有气无力地垂下眼睫。
不远处，有很轻的脚步声传来。
薄叶千春坐着的地方，是由一排排指宽的铁杠组成的支架，支架的大部分都在阴影下，不少同学坐在那里，面色如土地低低交流着，她是少数坐在阳光下的人。
棒球场边人来人往，脚步声响起时，她没有在意。来者跳上支架，从后方揽住她，引发出一种比汽车轮胎要尖锐许多的'咯吱′摩擦声，带来一种晃动的震感，她几乎本能地不安去扶支架，这才下意识侧首看去。
是同桌。
她的面色不算太好，眼下有浅浅的灰黑，应该是身体不舒服或昨晚没睡好，却对薄叶千春露出一如既往的笑脸，又很快收敛笑意，有些担忧：“千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因为等会儿要体测？”牵起薄叶千春的手后，她的眉头越发紧皱，“手也好凉。”“生病了吗，先请假吧？”
“不用，"薄叶千春回握她的手、把她转身去找老师的动作打断，“不是生病，是、”
是初潮。
一般而言，女孩子会在九至十五岁迎来初潮，薄叶千春的身体不好，要更晚些。
反应也更剧烈。
她低声说完，抬起眼睛，注视着同桌的脸，又轻轻地道：“我没想到我居然晕血…我以前完全不知道，你知道吗？”极快的，同桌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眉头也下意识皱起，本来要关心的话立刻被吞了回去，目光闪躲：“晕、晕血？”“我不知道，千春。”
同桌知道。
薄叶千春如此判断，又接着判断：她晕血的原因，似乎有古怪？否则，同桌完全不需要隐瞒。
“可能是因为不太喜欢医院，也不喜欢和医院相关的事，"薄叶千春没有问，但同桌注视着侧方，主动给出晕血的可能，“所以才晕血？”“医院那种地方，不是经常有血吗？也可能是千春什么时候无意间看到过，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所以才晕血。”“或者是没有心心理准备，乍一看到，太手足无措惊慌了，所以……早知道我昨天就去陪你了。”
那倒不用。
如果同桌昨天去了，那凌晨就不是薄叶千春的初潮时间，而是同桌的死亡时间。
而且……
现在回忆起来凌晨的事，薄叶千春的头还是一阵又一阵地发疼。晕血后，她的反应过于激烈，几乎感受一点震动、听到一点刺耳的声音，就会惊惧、眩晕、反胃，和许多人第一次见到尸体的反应有些相似。非人存在'不得不用人类的手掌捂住她的眼睛，在她耳边不停地安抚她，她才渐渐昏睡过去。
还因为做了模糊的血泊噩梦，她屡屡惊醒几次，又在′非人存在'的低语和心跳声中再次入睡。
早上再次醒来时，血迹已经不见了……
家里还多了几件女孩子的生活用品……
也不知道′非人存在'是偷的，还是抢的……希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