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副驾,侧眼看向左边的他。原定司机接送,她有话想和他说,这个方向盘便交给了他。“你早上为什么不叫我啊,"她兴师问罪,摇晃他的手臂,“为什么。”傅程铭悠哉哉递去一眼,握住她的手,“不舍得叫。”她愠色加深,狠狠瞪着他,眼都不带眨,仿佛要瞪出两个窟窿。他笑,手背划了下她的脸颊,“多睡一会儿长身体,别吃不消。”“我不管,"菲菲不生气,只在撒娇,他知道,“你道歉。”“好,我的错,"他指腹压在她眉心,“今天很漂亮,先不要做这个表情。”她绷不住又突然笑,推他的手,抚了抚裙子的香云纱面料。“那我走了,"下了车,她弯腰看他,“你记得坐第一排呀。”他嘴角扬起微小的弧度,眉目温柔,“去吧。慢点儿走。”傅程铭转动着无名指的婚戒,目送一抹纤亮的背影越走越远。她是主持人,需要比宾客提前两小时进场。去后台简单补过妆,她披了条蚕丝方巾,看周欣仪闪烁着星星眼走来。周小姐始终觉着,菲菲不打扮也漂亮,化妆品对她无用。她骨相好,鼻梁挺翘,修容免去了,睫毛浓密,嘴唇红润饱满,连口红都能省。“今日你老公会黎呀。”
唐柏菲拍了点定妆,把粉饼放盒子里,关了化妆镜的灯,“系呀。”“哎呀,“周欣仪撇嘴,“好可惜。大小姐时好睇真系平(便宜)但(他)喇。一朵花插喉牛粪上。”
她不明白,卷起稿子揽上欣仪出门,“点解嗜。(为什么)”拍卖开始前的十分钟,周欣仪在场地内逡巡安排好的座位。视线滑过第一排中间时,她明显顿挫一下,望向那个很眼熟的男人。他一身肃杀的黑,长腿交叠,坐姿随性,似乎在看手机的信息,皱着眉,带了些上位者独有的不耐烦意味。
其次,周身绕着一股温雅的矜贵气,是经过岁月洗礼打磨后具备的那一种。也难怪会对唐小姐有强效吸引力。周欣仪收回眼,坐在第二排。傅程铭联系秘书,叫他订好明早八点飞往北京的机票。那年轻小伙子汇报,覃湛生在机场被捕,手铐卡上那刻还大骂他是混蛋。场内变暗,聚光灯亮起,他识趣地按侧键息屏。抬头看女孩子站在台中间,眼眸里浸润着欣赏和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