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摇摇酸疼的手腕,喘着粗气,轻点头。
“上车吧。”
前后拉开车门,唐柏菲斜身坐进去。
司机摆动着方向盘,不禁感慨,“你一个人来的北京?”她擦擦额头的汗,“是。”
“从哪儿啊。”
“香港,师傅,有近路绕吗?我赶时间。”司机看导航无数段红色,带她走了条橙黄色的线路。一路走,司机喃喃着,“也够厉害的,细胳膊细腿儿把大包小包提那么远。”
车披拂夜色行驶,两小时后抵达了目的地。将近十点钟,医院大门前已没什么人,楼顶的LED字在墨蓝的空中发着红光。
她哈一口白气,哼哧哼哧地,拉着行李走楼梯旁陡而长的坡。自动门左右划开,她穿过一楼大厅,径直坐电梯上了顶层。季崇严给的地址很详细,精确到出电梯左拐最里的一间。途径护士站,值夜班的小护士起身问她,“您是找傅先生吗?”大概是瞧出了她眼里的疑惑,护士说,“这层只有他一个人。”“是,我找他。”
“麻烦您来一下,"护士拿册子和碳素笔,“我们老院长嘱咐过,谁探病都得提前登记。”
“哦,”她累得说不出太多,扒在台前,虚虚握着笔,“写什么。”“都得填,他身份特殊,"护士笑,“您是他妹妹吧,填这个亲属栏。”她咬着唇瓣,笔尖滑过护士所指,在配偶的首栏填了“妻子”二字。字是连笔,她写得飞快,哪怕因羞怯而不愿叫人看清。但这两个字实在好分辨。
“好了,写完了,剩下的明天补。"唐小姐扔下笔。小护士也发愣,坑坑巴巴地哦了声,看这年纪不大的女生低着头,半张脸埋进大衣领子里,逃走似的步履匆忙。
唐柏菲在虚拢的门前站定,轻轻推,朝病房里看了一眼。他在床上侧躺着,背对她,一动不动,应该是睡熟了。她跨进来,掩住门,蹑手蹑脚地向他身边靠近。在床头的椅子上坐了,她看傅程铭手背的两截白胶布,眼眶莫名发酸。她搓了搓手,让它们不再那么冷,伸长胳膊过去,指尖轻触他的手背。傅程铭闭目养神,懒得看,以为是小冯他们来捣乱,不耐烦地皱眉。他手重重一撇,将另一只手打开,“不要动。我在休息。”话落,他觉出不对,那只手小,皮肤细腻,他没用力就撇得老远。傅程铭陡然睁了眼,看见坐在一旁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