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雪新带那独生女小姑娘到底年轻,十年前年龄又小,第一个没忍住,“弄错了吧?严经理跟祁工程师咋可能是敌特?从敌人那偷技术给咱们还差不多。”
敌人这是有多好心,弄来两个接触不到核心情报,还整天帮他们解决难题、研究技术、扩大产业的?
其他人也不信,尤其是从澄水起就跟着严雪干那几个,有人反应快,甚至已经想到了昨天吴行德问那些问题。
郎月娥抿起了唇,郭长安眼神沉下来,周文慧更是紧紧捏起拳,身子都隐隐发抖。
眼见从严雪办公室里搜出的东西摞成一摞搬出去,严雪也要被人带走,周文慧忍不住拦了句:“你们要把人带去哪儿?”郎月娥也努力让自己保持着镇定,“你们只是检查组,应该没这个执法权吧?”
一个个都想拦,一个个都要帮严雪说话,这倒让吴行德有些意外了,这些人都不怕惹祸上身吗?
严雪也没想到大家会这么激动,未知的东西太多,事先她并未和众人透过囗风。
但敌特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竟然没有人明哲保身,她心里一暖,也回头朝众人说了句:“我没事。”
又强调:“检查组也不能冤枉了好人,如果查不出证据,会还我跟祁放一个公道的。”
最后她看了郭长安一眼,“我不在的时候,中心就麻烦你了。”郭长安什么都没说,人一走,却立马就进了严雪的办公室,给瞿明理打电话。
和这些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郭长安也注意到,严雪目光在自己办公室的电话上落了一瞬。
见他拨出电话,简明扼要说明了情况,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是得跟瞿书记说一声。”
严雪跟祁放可都是局里的大功臣,哪能说抓就让人抓走了,说污蔑就让人污蔑。
也有人心思活,一直跟在检查组后面看情况,“我看他们朝招待所那边去了,不是委员会。”
吴行德当然不会把人带去委员会,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到时候这事是谁主导可就不一定了。
他们是上面下来检查的,要征用林业局的招待所,林业局的招待所也不敢说什么。
很快严雪就被带进了一个房间,门一关,门外窗外全都有人守着,无形给人施加着心理压力。
她身上的手表也被搜走了,连时间的流逝都不知道,只依稀听到门外又有杂乱的脚步声靠近,进了另一个房间,怀疑是祁放。然后才是审问的开始,人进来的时候甚至撸了下袖子,“你自己都做过什么,你最好老实交代。”
显然这是威胁,只要她交代得不如这些人的意,这些人是不介意动手的。祁放那边,吴行德甚至都没准备问,进去就抄起把椅子,准备先将人打一顿再说。
可惜才刚举起来,外面又有大量脚步声靠近,瞿明理来了。瞿明理还不是一个人来的,带了局里的保卫科,各个背着步/木仓,在走廊里站成一排。
吴行德那脸色当时就有些不好,瞿明理却一脸严肃,“发现敌特可是大事儿,我怕检查组人手不够,带了点过来。”说着就让两个保卫科的成员进来,一左一右站在祁放两边,“看好了,别让人伤到检查组的同志。”
像是在防着祁放暴起伤人,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这是在防着检查组屈打成招。
吴行德忍不住推了推眼镜,“这就不用了吧,我们检查组都是上面精挑细选的,应付这些有经验。”
其实是在提醒瞿明理他们都是上面派下来的人,让瞿明理不要多管闲事。瞿明理却像听不懂似的,“正好我也来了,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我们局就出了两个敌特?”
话里软中带硬,显然对检查组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感觉到不满。不止祁放这边,严雪那边他也去了,弄得检查组的人直皱眉,长山县林业局这么刚的吗?
只是还没等说什么,外面又有人来,这次是长山县的委员会,“听说有人举报敌特,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和我们说?”比起检查组,委员会才是管这些的,检查组绕过委员会直接抓人,有点不把委员会放在眼里了。
就是人来得这么快这么及时,显然是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也不知道是瞿明理通知的还是祁放通知的。
严雪看看瞿明理,发现他眼里也有些意外,不是演技太好,就应该是祁放通知的了。毕竟瞿明理要调保卫科的人过来,也需要费不少功夫,未必顾得上。这下一方变三方,吴行德再想下黑手可就难了,只能正儿八经开始审问,检查从两人单位和家里搜出来的东西。
他特地让负责检查的人留心下,两人家里有没有什么不当的言辞、贵重的财物。
前者不用说,只要抓到他就能无限放大,后者他也能想办法扣上些罪名。然而没有,竞然什么都没有,除了两块表,严雪和祁放家就一台收音机一辆自行车,收音机还是自己装的。
要知道祁放已经是七级工程师了,工资绝对不低,严雪是培育中心的经理,手里也有不少权力。
而权力最容易滋生欲望,吴行德又让人去查严雪有没有做过以权谋私的事,依旧没有。
她不仅没以权谋私,还人缘特别好,问着问着就有人帮她说好话,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