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钱,只许胜,不许败!再大的伤亡,也无法阻止我们去追寻最后的胜利!”
三位最高指挥官,三种不同的风格,却在这一刻达成了高度一致的共识。
命令被迅速地记录下来,参谋们立刻转身,奔向电报机和电话,将这道夹杂着铁血和牺牲的指令,传达到前线的每一名指挥官。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正午,整整四个小时,炮声、枪声和爆炸声从未停歇。
截至中午十二点,在山西民团装甲部队和精锐步兵的轮番冲击下,日军经营已久的第一道防线已经被砸得千疮百孔,多处被彻底洞穿。
残存的日军就像被拍碎了龟壳的乌龟,只能依靠着一些独立的支撑点和残破的工事,在民团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苦苦支撑,全线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浑身浴血的李高远站在一个被炸翻的日军指挥所里,看着前方不远处正在被自己手下弟兄们围攻的最后一个大型地堡群,正打算下令一鼓作气将其彻底拿下。
他旁边的吴青云也擦了擦脸上的硝烟,举起望远镜,准备呼叫后方的坦克进行最后的精准打击。
然而,就在这时,指挥部的撤退命令传达到了前线。
尽管心中万般不愿,但军令如山。
李高远和吴青云只能悻悻地命令部队交替掩护,从已经占领的阵地上撤了下来。
那些冒着黑烟但依旧动力十足的谢尔曼坦克缓缓倒车,履带碾过日军士兵的尸体和扭曲的武器残骸。
筋疲力尽但士气高昂的民团士兵们,则将伤员和战利品带上,有序地退回出发阵地,让早已等候多时的独立团和新一团,接替他们的进攻位置。
战场的节奏,在这一刻发生了奇妙的转变。
如果说,山西民团的攻势如同一柄无坚不摧的万吨重锤,依靠着坦克、重炮和优势火力,以绝对的、不讲道理的力量将对手的防线连人带工事一起碾成齑粉。
那么,八路军的攻击,就如同水银泻地一般,无孔不入。
独立团和新一团的战士们,装备远不如民团精良,他们没有坦克开道,也没有铺天盖地的炮火支援。
但他们一进入阵地,就立刻化整为零,以班排为单位,像无数条灵活的泥鳅,瞬间钻进了被民团砸出的无数个缺口和缝隙里。
他们会从任何一个你意想不到的角度和方向对日军发起进攻。
一个三人战斗小组,会悄无声息地从一个被炸塌的交通壕侧面摸进,用刺刀和手榴弹端掉一个机枪点。
一队士兵会利用浓密的硝烟作掩护,迂回到日军残存地堡的后方。
李云龙甚至会组织起他最擅长的土工作业,在炮弹坑之间挖出临时的通道,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日军的眼皮子底下。
他们的战术战法灵活多变到了极点,时而集中兵力猛攻一点,时而又分散袭扰,让本就兵力不足、精神濒临崩溃的日军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刚刚还在应对正面的强攻,侧翼就响起了手榴弹的爆炸声,背后甚至会传来冷枪。
这种无处不在的压力,让残存的日军士兵疲惫不堪,神经时刻紧绷,仿佛陷入了一张正在不断收紧的大网之中,被一点一点地勒死。
在被炮火反复犁过,如同月球表面般的第一道防线的左翼,驻守的是日军第36师团的第222步兵联队。
此刻,趁着对面中国军队攻势暂缓的间隙,隶属于该联队的第一大队大队长——中岛德太郎少佐,正踩着松软的焦土和混杂在其中的人体组织,巡视着自己那已经残破不堪的阵地。
他的大队已经基本被打残了,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员。幸存的士兵们则像一群惊弓之鸟,蜷缩在弹坑和残破的战壕里,眼神空洞,脸上满是黑色的硝烟和绝望。
就在这时,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传来。一名腹部缠着厚厚绷带,但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的伤兵,正吃力地拖着一个沉重的木制饭箱,艰难地挪到了一处还有十几个士兵在喘息的战壕边。
他虚弱地靠在壕壁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那些饿得眼冒金星的士兵说道:“赶快……趁热吃……吃完了……把支那人赶下去。”
看到食物,那些饿急了的士兵们眼中瞬间爆发出野兽般的光芒。
他们根本顾不上道谢,一窝蜂地扑了上去,不由分说地打开箱子,抓起里面还温热的饭团,就大口大口地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地咀嚼起来。
然而,吃到一半时,一名士兵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饭团,发现那洁白的米饭上,沾染着大片刺目的、粘稠的暗红色。
他愣了一下,随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立即趴在战壕内,“哇”的一声大吐特吐起来。
他的反应像会传染一样,其他正在吃饭的士兵也纷纷停下动作,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食物。
当他们看清那饭团上沾染的根本不是什么酱料,而是人的鲜血时,所有人的脸都白了。一时间,战壕内呕吐声此起彼伏。
“八嘎!”
看到这一幕,中岛德太郎勃然大怒。他大步流星地冲了过去,扬起手就准备给那个送饭的伤兵来上几记响亮的耳光,斥责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