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
他顿了顿,视线像钉子一样钉在了那个团长的身上,“尤其是你……李云龙。”
正畅想着到了五台县能领到多少装备和牛肉罐头的李云龙,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脖子一梗,不满地嚷嚷起来:
“哎,我说旅长,你这话是啥意思?怎么又单单把俺老李给拎出来了?
全旅这么多人,就俺老李长得像不守纪律的?俺啥时候给你惹过事儿了?”
他这副滚刀肉的模样,把旅长气得差点笑出来。
还没等旅长发火,站在李云龙身边的政委赵刚,便推了推眼镜劝道:“老李,旅长这么说,也是为了你好,为了我们独立团好。
这次是咱们和山西民团协同作战,我们代表的是整个八路军的脸面。
山西民团家大业大,装备精良,我们是去当客人的,更是去当战友的。
军纪问题,再怎么强调也不为过。
你那点小心思,可得给收起来,要是敢闹出什么‘顺手牵羊’的事,别说旅长,我第一个就不答应!”
“去去去……”
李云龙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嘴里嘟囔着,“俺老李是那种人吗?政委你这秀才,就是心眼多……俺就是琢磨着,
这苏团长这么大方,咱总不能空着手去吧?到时候多缴获几门小鬼子的九二步兵炮,送他当见面礼,这不叫违反军纪,这叫礼尚往来嘛!”
听到李云龙要把自己当宝贝疙瘩一样藏着的几门九二步兵炮,当成“见面礼”送给苏耀阳,赵刚那准备好的满肚子大道理瞬间被噎了回去,也差点步了旅长的后尘,被这夯货给气笑了。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呢,旁边另一位团长,新二团的孔捷,已经忍不住爆发出一阵洪亮的哈哈大笑。
“老李……我说老李……我没听错吧?”
坐在李云龙旁边的孔捷笑得前仰后合,指着李云龙道,“你要把你那几门好不容易缴获来的九二式步兵炮,送给人家苏团长当见面礼?我的天老爷,你这礼送的,可真是……太有分量了!”
他话锋一转,调侃的意味更浓了:“依我看啊,你还不如把你从鬼子佐官那缴获来的那把破指挥刀送给人家呢。
人家苏团长那是什么身家?
你送那几门破炮,人家看得上眼吗?说不定你送把刀,人家一高兴,转手就送你两门105毫米的榴弹炮呢!”
“哈哈哈哈哈……”
孔捷这话一出,周围同行的几位团长、政委们全都哄堂大笑起来。
简陋的会议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新一团团长丁伟,也强忍着笑意,拍了拍李云龙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老李……老孔说的糙,但理不糙。
收起你那点肠子吧。虽然咱们都没跟这位苏团长打过交道,但从他以往的那些事迹,又是打南京,又是打徐州,再到这次太原,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的大手笔?
从这些事来看,这位苏团长绝对是一名恩怨分明、大气豪爽的人。”
丁伟的眼神里闪烁着光芒:“既然他已经回电,答应了会包圆咱们作战期间所有的弹药消耗,那就断然没有食言的道理。
所以啊,你大可不必去玩那些没用的小心眼。
你想要的东西,那些好装备和弹药,不用你说,人家自然会替你准备好一切。
咱们现在要做的,是拿出真本事,而不是耍小聪明。”
被老战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挤兑,李云龙那张黑脸涨得通红,他悻悻地挥了挥手,梗着脖子嘴硬道:“去去去……你们一个个知道个屁!
老子这叫礼数!叫联络感情!哪有你们说的那么龌蹉?我老李是那种占小便宜的人吗?”
这话一出,换来的是周围更响亮的笑声。
六月六日,经过两天的急行军,风尘仆仆的386旅终于抵达了五台县的边境。
当先头部队的战士们,拖着疲惫的脚步,从最后一道崎岖的山梁上走下来,踏上平地的那一刻,整个队伍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给彻底震住了。
在他们面前,不再是他们见惯的那些坑坑洼洼、尘土飞扬的黄土路。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平坦、宽阔、呈现出高级灰色的水泥马路。
这条路是如此的宽阔,以至于战士们下意识地估算了一下,就算六辆大卡车并排行驶,也绰绰有余。
路面光滑整洁,在阳光下泛着坚实的光泽,与他们脚下那沾满泥土的布鞋形成了天壤之别。
而道路的两边,更是一派让他们难以置信的富庶景象。
一望无际的田野里,密密麻麻地种满了玉米、马铃薯和高粱。
庄稼长势喜人,绿油油的一片,充满了勃勃生机。时不时地,就能看到一些穿着干净衣裳、气色红润的农民,正在田间地头悠闲地护理着他们的庄稼,看到他们这支庞大的军队,非但没有露出丝毫惊慌,反而还善意地笑着,远远地挥了挥手。
整个队伍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风吹过庄稼的沙沙声。
“我的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