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司令官阁下进入这种“赌徒状态”,任何理性的劝说都会变得苍白无力。
“司令官阁下!请您务必三思!”
楠山秀吉苦苦相劝,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攻击山西民团的老巢五台县,风险实在太大了!我们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他们的防御工事、他们的火力配置,都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估。即便他们的主力现在在宜昌,留守的部队也绝非善类。
一旦我们的进攻受挫,陷入持久战,对第一军的士气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然而,筱冢义男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为所动。
“楠山君,你的谨慎我理解。
但军人,不能因为害怕失败就放弃唾手可得的胜利!”
筱冢义男的语气斩钉截铁,“我意已决,这次扫荡势在必行!唯一的问题是,这把利刃,应该刺向谁的喉咙!”
他用指挥杆在地图上划了三个圈,分别是五台山的山西民团、晋察冀的八路军,以及在两者之间摇摆不定的晋绥军。
看到筱冢义男心意已决,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楠山秀吉无奈之下,只能退而求其次。
既然已经无法阻止这次进攻,那么能做的,就是让这次进攻的目标变得更“合理”,风险更可控。
他深吸一口气,提出了一个建议:“司令官阁下,既然您已经决定,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请山本一木大佐过来一趟,听听特种作战专家的意见?或许,他能为我们提供一个更具效率的方案。”
“山本君?”
筱冢义男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
山本一木,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匕首,在眼下这个局面,确实该听听他的看法。
很快,一名身材精悍、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男子,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办公室。他就是山本一木,一个将特种作战奉为圭臬的战争狂人。
听完筱冢义男的简报和困惑后,山本一木几乎没有任何思索,他径直走到地图前,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指,重重地敲在了代表八路军总部的那个区域。
“司令官阁下,我的选择是,这里。”他的声音冰冷而自信。
“哦……为什么?”筱冢义男饶有兴致地问道。
山本一木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开始阐述他的“斩首理论”:
“攻击山西民团的堡垒,是攻坚战,是蠢货才会选择的消耗战。
而八路军,则像一条四处游窜的泥鳅,打掉他们一个团,他们很快就能再冒出来一个旅。但是,无论是堡垒里的猛虎,还是水里的泥鳅,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大脑!”
他加重了语气,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摧毁了他们的大脑,也就是他们的指挥中枢,那么猛虎就会变成困兽,泥鳅就会翻起白肚!整个华北的抵抗意志都将因此而崩溃!这,才是帝国圣战以最小代价获取最大胜利的捷径!”
看着被他说得两眼放光的筱冢义男,山本一木抛出了他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筹码。
“而且,司令官阁下。”他转过身,微微鞠躬,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我已经锁定了八路军总部的位置。我的特工队,已经渗透到了他们的大脑旁边。”
他用红色的铅笔,在地图上的一个点上,画下了一个血色的叉。
“就在这里……大夏湾。”
历史的轨迹,在某些时刻,展现出一种可怕的惯性。
即便有苏耀阳这只巨大的蝴蝶扇动翅膀,改变了无数细枝末节,但主干的流向,却依然顽固地回到了它既定的河道。
山本一木的特工队,如同一群黑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撕开了独立团看似严密的防线。
孔捷,这位守成有余但应变不足的团长,做梦也想不到,日军最精锐的特种部队,会选择从他这个方向,对八路军的心脏……大夏湾总部,发起致命一击。
当第一声爆炸在独立团团部响起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山本特工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战术明确。
他们不与任何外围哨卡纠缠,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直插黄油,精准地切开了独立团的指挥系统。
团部被偷袭,通讯被切断,部队陷入了一片混乱。
等孔捷带着警卫连反应过来,组织起反击时,山本的特工队早已在造成了巨大破坏后,扬长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独立团损失惨重,团部几乎被打成了一片白地。
更致命的是,他们没能及时向总部发出预警。
当总部收到独立团遇袭的消息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孔捷……他这个独立团团长是怎么当的?”
八路军总部,副总指挥的咆哮声,几乎要掀翻指挥部的屋顶。他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椅子,双目赤红,指着地图上独立团的防区,气得面色通红。
“让一小股鬼子特工队,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地摸了上去。还让他把团部都给端了!饭桶!简直是饭桶!我军的脸,都让他给丢尽了!”
左副参谋长等人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前几天还在为宋眉赠送的药品而感到高兴,转眼间,就发生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