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肉厚,它可是比咱们的‘海盗’还要结实得多!
我跟你说,上次老王被三架九七式围攻,机翼都被打出好几个大窟窿了,硬是让他给飞了回来。换成别的飞机,早散架了!”
他的眼睛里闪着光,充满了对自己座驾的喜爱和信任。
“而且,这家伙是个多面手!它那八挺.50口径的机枪,一开火就像电锯一样,不管是打飞机还是扫地上的鬼子步兵,都好用得很!再加上它还能挂炸弹和火箭弹,能打能扛,还能客串轰炸机,你说,这么好用的东西,总座怎么会不用?”
马骏听得连连点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每一件武器都有其不可替代的价值和定位。
正当程如风讲得唾沫横飞,准备再跟小马讲讲两种发动机的优劣时,一名参谋军官脚步匆匆地从远处的指挥帐篷跑了过来,皮靴踩在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程大队长!”参谋跑到跟前,一个标准的立正敬礼,随即递上一个牛皮纸文件夹。
程如风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他知道,这种时候跑来的人,带来的绝不会是请他吃饭的消息。他接过文件夹,随手打开,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命令。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什么?过几天就要转场?去……宜昌机场?!”
程如风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他猛地从行军床上站了起来,原本慵懒的气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锐利和凝重。
“是的,大队长。这是总座的命令。”
参谋的回答简短而有力,他紧接着又递上了一份刚刚译出的电文副本。“不仅如此,命令要求,从今天起,您需要调集我们所有可用的运输机,配合后勤部门,准备将黄观涛团长的二团、三团、四团、炮二团,以及大批战略物资,紧急空运至宜昌,协助第五战区,抵御日军即将发动的大规模进攻。”
“嗯……”
程如风倒吸了口凉气。
转场宜昌……空运那么多的兵力和物资……协助第五战区……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意味着一场规模空前的大战役即将来临。
而山西民团飞行大队,将不再是偏居山西的一支奇兵,而是要被投放到整个中国战场的风暴中心!
一想到他们要到宜昌跟日军交手,程如风不但不害怕,反而感到一股子热血涌上心头,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
1940年2月25日,塘沽。
冰冷的海风卷着煤灰的气息,吹过戒备森严的塘沽火车站。站台上,一列墨绿色的军用列车刚刚停稳,白色的蒸汽从车轮下嘶嘶地冒出,很快便被寒风吹散。
月台上,到处都是身穿土黄色军服、背着三八式步枪的日本士兵。他们以中队为单位,排着整齐的队列,在各级军官的呵斥下,依次登上一列列早已等候在此的闷罐车,空气中只有皮靴踏地的整齐脚步声和金属碰撞的单调声响。
一辆丰田轿车驶进了月台,车门打开,一名佩戴着中将领章的军官在几名佐官的簇拥下缓缓走下车。
这名中将身穿昭五式军服,外面披着一件深色的将官大氅,下身是一条马裤和擦得锃亮的黑色长筒马靴,腰间挂着一把九八式军刀。
他便是新上任才几个月的陆军第20师团师团长,七田一郎。
七田一郎的身材不高,但肩膀宽厚,面容被常年的军旅生涯雕刻得格外严肃,眼神中透着一股凶残中带着冷静的神情。
他下车后,在周围张望了一圈后,习惯性地伸出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后腰,长途的轮船旅行让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阁下,请注意身体。”
旁边的参谋长,杵村久藏大佐,立刻上前一步,关切地说道。
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的他眼神精明,但此刻他的面容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疲惫。
毕竟连续乘坐了一个多星期的轮船,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无妨。”
七田一郎摆了摆手,目光扫过站台上那些年轻士兵脸上那略带紧张而青色的面容,眼神深邃。
“杵村君,兜兜转转,我们又回到了……这片土地。”
“是的,阁下。”
杵村久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禁感慨道,“从朝鲜半岛到本土,最后又调防至此,一路辗转,终于还是回到了华北。只是没想到,我们又要去山西那个鬼地方,面对我们的‘老对手’了。”
他刻意加重了“老对手”三个字的发音。
听到这个词,七田一郎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硬的线条。
“山西民团……苏耀阳……一个让帝国陆军蒙羞的名字。”
杵村久藏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往事,低声说道:“梅津美治郎阁下,当初就是因为在山西的失利,才被大本营一纸调令,黯然调往关东军担任参谋长的吧。”
他的语气中,既有对前任指挥官的鄙夷,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慨。
鄙夷他将一个甲种师团的荣誉丢进了黄土里,感慨的是,那个对手实在太过诡异,诡异到超出了常理。
“哼,梅津君的失败,是他指挥僵化、轻敌冒进的必然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