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之中,无数红光不断闪动,那是炮弹爆炸瞬间产生的火球。足以震破耳膜的爆炸声,连绵不绝,如同数万串被同时点燃的巨型爆竹,在日军的战壕中疯狂肆虐!
战壕中的日军,被这突如其来、如同末日审判般的强密炮火,打得措手不及!
前一秒还在睡梦中的田中下士,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一枚155毫米榴弹炮的炮弹就在他所在的掩体顶上轰然炸响!恐怖的冲击波和高温气流瞬间灌入,将他和掩体内的另外三名士兵,连同他们的骨头、血肉和内脏,一并震成了一滩无法分辨形状的、粘稠的血肉酱,糊满了掩体的内壁。
顷刻之间,原本就已经面目全非的阵地,此时更是被炸得沟断壕裂!坚固的混凝土碉堡,在重炮的直接命中下,如同被铁锤砸中的饼干,轰然碎裂,里面的机枪手和弹药被一同引爆,化作一团冲天的烈焰。
纵横交错的战壕,在剧烈的爆炸中不断坍塌,无数正在奔跑或躲避的日军士兵,惨叫着被活埋进松散的、混杂着弹片的滚烫泥土之中,在黑暗和窒息中绝望地死去。
更多的日军,则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人间地狱。
他们的耳膜被那惊雷般的巨大轰鸣震得生疼,很快,一股股温热的鲜血就从耳孔和鼻孔中流淌出来。他们脚下的大地,不再是坚实的,而像是在大海上颠簸的小船,急促地、剧烈地摇抖着,让他们根本无法站稳。
在一段相对完整的战壕中,军曹伊藤正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试图组织起有效的防御,但他的声音,被巨大的爆炸声瞬间吞没,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就在他身旁,一名年轻的士兵,被一枚落入战壕的82毫米迫击炮弹炸个正着!
“噗嗤!”
伴随着一声闷响。
那名士兵的身体,如同一个被灌满了红色颜料的气球,瞬间爆开!血肉横飞,一条还穿着军靴的小腿被炸飞到半空中,旋转着落下,砸在伊藤的钢盔上。
碎裂的、还带着温热的内脏和肠子,混杂着腥臭的血色烂泥,如同下雨般,劈头盖脸地浇了伊藤一身!
因爆炸而产生的、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像无形的洪水一般,反复冲刷着阵地内的每一名日军!
战壕中,幸存的日军全都被炸懵了。
他们蜷缩在战壕的各个角落,死死地猫着腰,将身体紧紧地贴着冰冷的壕壁,用双臂死命地抱住脑袋。没人再敢抬头,更没人再敢走动。
恐惧,如同最深沉的寒意,侵入了他们的骨髓。
这场堪称奢侈的、毁灭性的炮击,整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一个小时,对于和平年代的人来说,或许只是一集电视剧、一顿午饭的时间。
但对于忻县前线的日军第24师团来说,这一个小时,是他们一生中最漫长、最恐怖、最绝望的炼狱之旅。
苏耀阳对炮兵的重视,在这一刻展现出了其无与伦比的、碾压性的威力。
这一年多来,他不仅努力发展空军,更是将“火力至上”的信条,深深地烙印在了民团的建设之中。
民团的两个主力炮兵团,装备的一百六十多门美制m2型105毫米榴弹炮,以及有着“长腿汤姆”之称的m1型155毫米加农炮,可不是吃素的。
这些在这个时代堪称顶尖的重炮,拥有着惊人的射程和毁伤效能。
再加上各个步兵团直属的、数量众多的107毫米重型火箭炮和82毫米迫击炮,林林总总加起来,足有数百门火炮!
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这数百门火炮,以一种不计成本的疯狂姿态,对着日军那条数十公里长的防线,倾泻了近两万枚各式炮弹!
平均每一秒,都有超过八枚炮弹,带着死神的呼啸,砸在日军的阵地上!
当这恐怖的钢铁风暴终于停息时,第24师团引以为傲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那曾经让他们充满安全感的、复杂的战壕,如今只剩下一段段坍塌崩溃的土沟。
那些坚固的钢筋混凝土碉堡,早已被重炮炸成了碎石和扭曲的钢筋。
那些铁丝网和地雷阵,更是在这种毁天灭地的地毯式轰炸中,被消除得一干二净。
整条防线,被炮弹炸得坑坑洼洼,如同月球表面般崎岖不平,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有的形态。日军构筑的“真谛”前哨阵地,更是被直接从地图上抹去了一半。
当炮声戛然而止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耳鸣的死寂之中。
阵地上,那些侥幸活下来的日军士兵,如同惊弓之鸟,从坍塌的战壕、弹坑和尸体堆里,颤颤巍巍地爬了出来。
他们的精神已经恍惚,许多人还沉浸在刚才那巨大的轰鸣和震动之中,无法自拔。
“快!快起来!支那人要上来了!机枪!机枪手在哪里!”
幸存的日军军官们,声嘶力竭地嘶吼着,用脚踢、用枪托砸,试图将这些已经被吓破了胆的士兵重新组织起来。
一些士兵机械地开始架设起还能使用的九二式重机枪,更多的人则是在徒手挖掘着身边那些被泥土掩埋的土堆,试图将那些还有一丝气息的同伴给拉出来。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