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远去的背影，乔巴顿时面露黯然。
“……”
它低着头，蓝鼻子抽了抽，声音细若蚊呐，“……它们不喜欢我。”
“为什么，就因为你的蓝鼻子？”难得小家伙主动敞开话匣，罗宾立马接话问道。
“嗯……”
乔巴的声音更低了，“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变得不像驯鹿，也不像人类……大家都说我是怪物，后来会读书认字了，我才知道，我是无意中吃了传说中的恶魔果实，才变成了这种让人厌恶的样子……”
原来是恶魔果实吗？
罗宾终于明白过来，这一路上，她还一直在琢磨，这只小驯鹿到底是不是毛皮族的，又究竟为何会流落到这里来……
“准确来讲，是动物系的人人果实。”
夏诺忽然开口：“你因为这颗果实，遭受过很多磨难，吃过很多苦头对吧？”
乔巴下意识点点头。
“具体的情况我大概能猜到。”
夏诺蹲下身，抚摸着乔巴的脑袋，声音温和，“作为驯鹿时被族群排斥，变成人形后又遭到人类驱赶……这样的双重孤独，一定很痛苦吧？”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让乔巴不自觉地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但是啊，小家伙。”
夏诺直视着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这些痛苦既不是果实的错，更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些狭隘的目光，是这座封闭的冬岛上愚昧的偏见。”
“知道吗？在大海上，恶魔果实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珍宝啊，你能获得这样的馈赠，正说明你是被命运眷顾的幸运儿啊，多少人羡慕嫉妒都来不及呢……”
他突然哈哈大笑：
“当然了，虽然我也不知道普通人，吃下人人果实会有什么作用，但总之……”
他戳了戳乔巴的额头。
“看看现在的你，要是一只普通的驯鹿，我会和它说那么多么？说了也完全不能理解吧，你能感受喜怒哀乐，能理解人类的情感，甚至能跟着学习怎么治病救人，去追寻自己的梦想……这些不都是果实带给你的礼物吗？”
乔巴呆呆抬头，与笑嘻嘻的夏诺对视。
——那双眼睛里没有怜悯，没有虚伪的安慰，更没有恐惧，只有纯粹的欣赏与真诚。
就像……就像希鲁鲁克医生还活着的时候，看着自己的眼神一样。
“命运眷顾的幸运儿？”
乔巴小声重复着这个词，它低下头，蹄子不自觉地搓着雪地，“我……我吗，我这样的怪物，真的配得上这种说法吗？”
“怎么还在把自己当怪物看啊，白痴！”
夏诺揪着乔巴的脸蛋，强行把他的视线上移：“说到底，你不就是能在人和鹿之间变来变去而已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要是这就能叫怪物，我的船上，可是有一堆这样的怪物哦，有能变成烟雾的，变成火焰的，打雷放电的，还有个刚加进来的，喏……”
他转过头。
罗宾微微一笑，适时地抬起手，发动了能力。
她的脑袋后面、身上瞬间“唰”地长出一排排手臂，吓得小驯鹿“哇啊”一声蹦起来。
“有怪物哇！！”乔巴躲在夏诺身后，惊恐地看着罗宾。
“我也是哦！”
阴恻恻的笑声从头顶传来，乔巴茫然抬起头，发现那个刚才还笑的亲切温暖的大哥哥，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个身高四米的肌肉怪人。
“……啊，啊……”
乔巴嘴巴张得老大，浑身剧烈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别把它吓坏了啊。”罗宾提醒。
“知道知道。”
夏诺的声音突然又恢复了正常，随着噗的一声轻响，瞬间又变回了原本清秀的少年模样。
“看吧？都是假的啦~”
他乐呵呵地摊开手，“只是生命归还的一点小把戏而已，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你那点能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乔巴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变来变去的家伙，蓝鼻子抽了抽，眼眶渐渐泛红。
它又转头看向罗宾——那位优雅的女士正收回多出来的手臂，还冲它温柔地眨了眨眼。
这一刻，多来积压的委屈突然决堤，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
“呜……呜呜……”
小驯鹿的蹄子紧紧攥着药篮，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它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原来……原来自己真的不是怪物吗？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两位好心的医生，真的还有人愿意这样温柔地对待它？
夏诺蹲下身，轻轻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哭什么啊，小家伙。”
这一揉，乔巴哭得更凶了，泪水打湿了胸前的毛发，它像个受尽委屈终于找到依靠的孩子，一头扎进夏诺怀里，把鼻涕眼泪全蹭在了对方衣服上。
“呜哇——！！！”
它放声大哭，仿佛要把这些年来所有的孤独、恐惧和不甘都哭出来，原来被接纳的感觉是这样的温暖，原来被理解的滋味是这样的甜蜜……
罗宾在一旁温柔地笑着。
第117章 美女剑豪带着肉来了【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