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突遇的老乡给的,也没多大的问题。
呼萍失笑:“对,在外面确实经常遇见老乡。”双蝉撕开了牛轧糖的包装,坐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吃着。对局室那边,在延续着英才战展板的赛场里,张铉诚已经跟唐萦的对战已经开始了。
虽然是前辈和后辈,但并未让子、让先,而是以标准的围棋规则进行了分先。
猜先后,唐索执黑先行。
韩国媒体叽叽喳喳地在现场拍照,双蝉这边嚼吧着变黏的牛轧糖,无聊地打量着研究室内的布置。
这是她第二次来韩国参加围棋比赛了,上次是人数非常多的业余世锦赛,当时各方面都有点混乱,赛场环境也一般。中韩英才战显然不一样。
前期的韩国国内赛阶段已经结束,余下的仅张铉诚一人,连林寅成都是昨天才赶到的,留在现场观战的原英才选拔棋手数量也不算多,此时都安安静静地坐着,时不时有人往双蝉这边看上一眼。
苏孝琳不在这里,她第二轮就已经淘汰了,没赶得及与双蝉见上一面。虽说她与双蝉的关系算不得多么亲昵,好歹是下过两盘棋的交情,总归比其他人强点儿。
再者,经典棋局呢,意义非凡。
双蝉没有在异国他乡的不安和紧张,身边有呼萍,她觉得这边陌生归陌生,但也没什么。
有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过来,轻声询问是否可以去签名,也是赛事固定流程了,结束后会送给来现场的棋迷。
双蝉听了翻译后果断点头。
她跟着呼萍一起被工作人员带去了侧边桌子前,雕花长桌上不伦不类地摆着砚台笔洗,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瓷器瓶子。双蝉看了两眼,都没看懂这个瓶子是几个意思。摆件?那为什么里面要塞一堆笔?
笔筒?但怎么是个高脚的?
哦,特殊文化。
不是特殊文化,是不知道哪里搜喽来的三足香炉,结果被拿来装毛笔了,盖子镂空处刚刚好能戳进去,甚至还在旁边簇拥了几朵花。否则双蝉第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是什么。
棋手不一定都会写练过的毛笔字,但只有这种方式,才能结合围棋的传承,凸显这项数千年来的艺术有着何其浓厚的内里文化。空白棋扇是上好的落笔处,双蝉摸了摸表面,绢布,织感很绵密。应该是不错的义乌货,这手感分外熟悉。
双蝉:“我写什么?我的名字吗?”
呼萍:“都可以呀,你也能写上烂柯两字。”双蝉先在一旁的纸张上试了试笔,眯着眼睛揪了一下冒出来的毛,调整了笔锋。
能写的很多,烂柯、棋、木野狐……反正围棋的别称多到不行,日韩棋手会的那几个字,总是不如中国人多的。
双蝉背了好多围棋的诗,她决定一面写“烂柯”,一面写上两行诗句。呼萍没想到双蝉的字居然很漂亮,小小地“咦"了一声。双蝉认认真真地站在那里,一笔一划地写着。千年时光,不变的是阿衡老师耳提面命的成果。阿衡喜欢音乐和书法,她有过一个故事一一临摹王献之的书法而以假乱真,差点骗到了一位朋友手里的真迹。
她教双蝉洒脱傲然,传承了她从诸多书法家里汲取的风格,尽管传课的时间不太长,但如牧遥行一样,给双蝉打下了很好的根底。好在双蝉学得也极快,后续还有牧遥行的监督,倒是没浪费阿衡的一片苦心。
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想到,她居然会来到一个不再普及毛笔的世界,也不会再雷打不动地每日练上二十个大字。
幸亏学到的还没丢掉太多,足以双蝉在这个地界装上那么一装。呼萍的字不太好,这东西不管软笔硬笔都得练,偏她小学打基础的时候,语文老师没有把汉字结构拆解得那么细致,她写出来的字总是大大小小、歪七拉八,没有结构体势,后来也没时间没心情去练。久而久之,她就成为了写着潦草字的大人。这会儿看到逐渐显现于双蝉笔下的楷体,她不懂什么叫做风骨、味道,但她知道,这字很好。
字写得差劲没什么,十个棋手五个的字都不好看,没有谁会介意这点,重要的是签名意义。
可是,不得不说,现场留字给出了这么漂亮的书法,空白棋扇一瞬成为了艺术品,爽还是很爽的!
有种长脸的感觉。
余莲珠走近了瞧,她惊叹一声,小心拿起了双蝉放在一边的第一把成品。只能看懂一面的大大“烂柯”,另一面竖着写出来的两列小字,她看不懂。被期待地望着的呼萍:……我还没有翻译古诗的能力。”让她聊几句韩语没什么,但翻译古诗,那是另外的价格。她要是能信达雅地翻出来,还当什么围棋领队!直接干翻译去了好吗!余莲珠有些遗憾。
呼萍万万没想到,前一秒还觉得双蝉长脸,下一面被为难的就是自己。她装作没有看见余莲珠的遗憾,只说:“你可以自己去搜索,这是一句很有禅意的围棋诗句。”
黑白谁能用入玄,千回生死体方圆。
很久之前读到这句来自唐朝的诗句,双蝉不解其意。现在她懂了,所以她落于棋扇之上的字里行间,就多了一分泣血的险绝。呼萍觉得她这字写得好,因为写得真的很好。不单是这句,还有牧遥行和阿衡没教过的“十九条平路,言平又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