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世民杀鸡儆猴,他成了那只猴啊。
如果法雅真有那么多罪行,为何早不抓晚不抓,非得等法雅进了宫,来他面前抓?
这不是杀鸡儆猴是什么?
让法雅把李孝常他们谋反案子转告他,再把法雅给当面抓了。
李渊手指着张阿难,
不断的颤抖着,
愤怒,却又恐惧着。
张阿难对皇帝再次躬身,
然后挥手,“把这妖僧带走!”
身着虎纹衫的百骑上前,
“陛下救我,他们这是陷害!”
李渊张了张嘴,可最后还是只能看着几名魁梧健壮的百骑上前。
法雅不甘,
挣扎,
他力大无穷,四名百骑一时居然近不得身。
张阿难冷哼一声,
“法雅,若敢顽抗,就地正法!”
“你们这是诬陷!”法雅怒吼。
张阿难呛郎啷一声剑出鞘,
“拿下!”
又上来六名百骑。
李渊看着一把把刀剑出鞘,只觉得手脚冰凉浑身无力。
这让他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百余天前,那天,侯君集闯宫杀进寝殿,当着他面连杀了好几人,鲜血都溅到他脸上。
他被挟持到海池龙舟上,
后来尉迟恭又持着带血的槊来请他手敕,授秦王节制中外诸军事。
“上皇,”
“上皇,”
法雅还一声声呼唤,可李渊却一动不动的愣在那。
张阿难带着十名百骑把法雅围住,
他持剑站到了李渊身前,
李渊看着那明晃晃的剑,惊的突然连退几步,半醉的他脚步虚浮,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地。
张阿难伸手去搀扶,皇帝却连连向后爬,一脸惊恐。
“陛下勿慌,法雅妖僧伤不到陛下。”
十名百骑一起出手,
都是千挑百选的精锐士卒,法雅虽擅骑射又力大,可此时他半醉,赤手空拳的,哪敌的过这群百骑,
很快就被打倒在地,挨了一顿拳打脚踢后,
手臂被反锁,用牛皮索捆住了,嘴里还塞了一团布不让他呼喝。
“让陛下受惊,臣等万死!”
李渊终于站起来了,
脸上惊魂未定。
敢在御前动刀,这本是死罪。
可现在,
这些人哪还会在意他这个退位的上皇?
李渊摆了摆手,
无奈的道:“去吧!”
“臣告退!”
张阿难躬身行礼,挥手让百骑把法雅拖走。
当他们离去,
殿中死般寂静,
歌妓舞姬乐班,全都噤若寒蝉。
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李渊独自坐在那沉默许久,
伸手端起酒杯,
酒中却是空的,
他直接将酒杯砸在地上,
叮叮当当声中,
李渊咆哮,“滚,全都滚,滚!”
众人如蒙大赦,仓惶离开。
殿中,
只剩下了他一人。
暮色沉沉,
殿中昏暗无光。
李渊就坐在那昏暗里,瞪大着眼睛,怔怔出神。
···
长安城义宁坊南门之东,
香火鼎盛的化度寺外,突然出现了大批士兵,将这座大寺团团围住。
右屯卫将军、谯郡公看着这座寺庙,感叹着道:“这座寺当年是隋朝宰相高颎舍宅而建,原名真寂寺,武德二年改名化度寺,由法雅主持。
潞国公左卫将军望着这寺,
他也是早闻大名,“听说这寺里无尽藏,富可敌国?”
“化度寺无尽藏是否富可敌国倒不清楚,但肯定很有钱,寺里放贷典当做的很大,连许多官员缺钱,都是来找他们借贷。”
化度寺有无尽藏,
僧侣不入户,寺产不纳税,
通过布施、香火钱,以及放贷收租、经营寺产,积聚了大量财富,拥有许多佃户,甚至是奴隶。
“我听说这寺里的大和尚们,个个娶妻纳妾生孩子,天天吃肉喝酒,好不逍遥快活!”
周孝范呵呵一笑,“不止如此呢,这寺里还养了二百僧兵,全套禁军装备,还有八百匹战马。”
“这些和尚们吃的肥头大耳,却既不念经也不管事,那些收租放贷经营的事,都交给净人。
那些净人名为在家修行的居士,其实就是逃避国家赋役,受寺院驱使的佃户奴仆。
化度寺有几千户净人。
“我手底下有些军官,过去因买房买马等,就来这借过钱。”侯君集道,“他们放贷把本金说是功德钱,把利息称为福报增长,签订契约时还要搞个祈福仪式,
但利息却一点不低,月利最少四分,可借贷时间却很短,到期便成了长生钱了。”
长生钱,其实就是复利的代名词,母金生子息,辗转相生,利滚利,他们为了规避一本一利,利息不得过本的规定,一是到期后重新立契,伪造成新的借贷。
其二就是把超过的利息,伪装成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