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另外托认识的朋友,把你们那一栋查了一下,几乎全部都是!都是演员!!!他们根本没有能力买得起你身边的房子!!”
“老板,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这事儿弄的我现在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老板?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查吗?”
“老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窗口灌入的风让顾今宁无声地打了个寒噤,他手指僵硬,半晌才敲字回答:“你现在帮我查一下,他们住的房子,都在谁的名下。”
不愧是权力的太子爷。
答案出来的时候,顾今宁靠在椅子上,仰起脸望着天花板。
他浓睫无声地张开着,脸色苍白到
透明。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招惹到这样的东西。
他闭上眼睛,想起了多年前,两人同居的日子里,那一双抚摸在他身上的双手,还有攫取他全部呼吸的双唇。
他攥紧了手指。
唇间仿佛还能感觉到湿滑的舔舐,那东西从他耳畔滑下去,一路擦过肩膀,刮过尾椎,落在最私密的地方。
顾今宁就像溺水的人,徒劳地挣扎着想要钻出水面,却被对方蠕动扭曲的触手缠着,不断地下坠。他的肺部已经被全部堵满,大脑缺氧到窒息。
他又想起了少年经历的一切,想起巷子里砸在脸上的钞票,想起那个充满强迫的第一次的吻,想起自己被捆在楼梯间里那个夜晚,想起香澜海那个失控的房间……
想起网上铺天盖地的私密视频。
想起那些污言秽语与羞辱谩骂。
想起他孤身一人,静静坐在候车室里,茫然无措地捏着手中的车票,一动不动地凝望着自己得车次。
想起初到山城时,那个下着暴雨的夜晚。
想起修车店客人不满地砸在脸上的毛巾。
想起餐厅里接连不断的传唤……
为什么不放过我?
为什么还要过来纠缠我?
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要这样逼迫我?!!!
他站起来,挥手将所有的资料全部扫落在地。
素来没有温度的眸子里泪水翻滚,他疯了一样将所有可以撕的东西都重重的撕开,将所有能扔的东西都用力的扔开,将所有可以破坏的东西——显示器,键盘,鼠标,桌上精挑细选的雅致台灯——
为什么?!
许曜,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房间内仿佛刮起了一股狂风,不知过了多久,他在书桌下面蜷缩着。
细白的手指被显示器碎裂的屏幕割破,潺潺流血。
他胸口仿佛有一头猛兽在撕咬,在心口不断地撞击来撞击去。
他眼前阵阵晕眩,疯狂的恨意和被反复拖入黑暗之中的不甘让他用力咬住了自己的手臂。
鲜血迸溅,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
他不断地自问。
我做错了什么。
你们不是爱我吗。
他想,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见不得我过得有一丁点好?
孙艾秀是,顾建文是,许曜也是……
错的明明是你们,明明是你们啊!
我什么都没有做……
我只是想过得好一点。
我只是想……过的好一点而已……
他在书桌底下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是因为碎屏的手机在震动。
他眼睛一片干涩,浑身都有些发软,茫茫然看了好一阵,才伸手拿过来,滑动接通。
是楼下的扮
演精英的演员,对方问他今天怎么没有下楼跑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顾今宁确实有些不舒服,他发烧了。
他听到自己平静的语气:“别演了。”
对面似乎僵了一瞬,很自然地道:“你说什么呢?”
“许曜是你的上司,对吧?”
他一分一秒都不想跟对方装下去了。
挂断电话,他又躺了一阵,手足发软地爬出来,回到卧室将自己裹在了被子里。
他闭了一会儿眼睛,取出手机再次拨通了侦探的电话:“帮我叫一下搬家公司,谢谢。”
侦探估计也觉得毛骨悚然,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顾今宁静静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开着手机免打扰睡了一阵。
睡的并不安稳,醒来的时候一直在心悸,浑身都在无声地痉挛,冷汗湿透了全身。
他找到退烧药,全部倒在掌心里,有一瞬间,他想一口闷下去。
他眼尾发红,湿润的眸子里充满不甘。
重新倒回去,留了两颗,仰头吞了。
他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自己人生的第一套房。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一刀捅死许曜。
但他清楚,像许曜那种变态,捅死他只能惩罚到自己。
他搬了家,找了个酒店暂住,取出了封存的好好的那袋钱币。
一张一张地折起来,然后轻轻一扭,一朵粉色的玫瑰出现在手掌心。
他隐忍着,心中却仿佛有一只恶鬼在尖啸,好在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