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前不可能:“是说,我见到的冥城城主不是人?”
谢识衣唇角讽刺勾起,淡淡道:“都说到了大乘期,修士和魇可以共存。其实我一直好奇,到底是人暂时制服了魇。还是魇有了理智,吞噬了人。”
言卿愣了愣,神色也严肃起来,之前在十方城他就有这个怀疑。
到了大乘期,居然能够与识海内的魇共存、随意控制它的苏醒与否——这的魔种,皮囊之下到底还是不是人?
魇是诅咒,是寄虫,没有理智只知杀戮的。可是人们忘了,魇在人的识海是和修士一起变强大的。大乘期的魇……到底是个况。或许只有魔种本身知晓。
他上辈子自始至终没让识海内的魇苏醒,对于魇,也是完一知半解。
谢识衣见他神,漫不经心将收回袖中,出声轻道:“现在修为太低,以后在于秦家的事上,不要轻举妄动。”
言卿回神,笑道:“嗯,放心。我当务之急,难道不是青云大会吗?”
天阶的千灯盏在谢识衣。
地阶的探魇仙器九大宗门各一盏,藏于禁地。
尚未认主的玄阶仙器,离他最近的,或许就是瑶光琴了。
谢识衣伸出探了下他的丹田和经脉后,确认无恙后,才起身准备离开。
言卿见他起身的背影,想起件事好奇说:“幺幺,青云大会会参加吗?”
他说完也觉得好玩,如谢识衣参加青云大会,那也真是够轰动的。可能是近万年来,唯一一个化神期了。
谢识衣淡淡说:“不了,留给出风头的机会。”
言卿闷笑了好久,扬了扬的木剑:“哦,定不辱命。”
他已经把令牌丢给了天枢,大概两日就要启程去浮花门了。或许青云大会。才是他真正认识南泽洲的开始。
红梅细雪,烛火幽微。
大概是跟谢识衣说起了那把伞,言卿闭眼修行时,思绪也忍不住回忆起了障城。
障城,不悔崖之审。外人眼中轰轰烈烈的天之骄子陨落,对当事人来说,其实也不寻常。
骄傲早就在四十九天孤寂的暗室被磋磨遗忘。恩义也在步漫长春水桃花路时悉数斩断。
是非对错任由旁人审断。
他们说他有罪,说他无罪,猜测他的脆弱绝望,等待他的卑微狼狈。可阴雨不歇的障城三月,谢识衣抬起头看天空时,只想要一把伞。
做那把伞的时候,谢识衣很安静,言卿也很安静。唯一响彻在天地间的,只有屋檐细雨落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滴答滴答,像在细数往。
往如倥偬大梦,从天才到小偷,从云端到淤泥,从万人惊羡到街老鼠。为不属于自己的原罪,被强制折断羽翼,受尽颠倒折磨之苦。
真如一梦。
废了经脉被进幽绝之狱时,谢识衣小时候就受伤的眼睛又看不见了。
幽绝之狱没有光、也没有声音。
往上是漆黑不会流动的水,蕴育着寒光冷气。历代罪人被打入这只有死路一条、在无休止的寂静和压抑中把自己逼疯。
谢识衣就坐在一块长满青苔的台阶上,脸色苍白垂着眼,看不清表,像一尊没有气的玉雕。
言卿那个时候已经可以控制风了,用风卷谢识衣额前的发,轻轻触他暗淡灰青的眼。
想了很久,很小声说:“谢识衣,我给讲故事怎?”
七七四十九天,言卿绞尽脑汁,抓耳挠腮,把自己听读的部故事讲了个遍。
到后面自己都迷糊了,想到哪儿讲到哪儿,不知道重没重复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