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这样……”
一句“活该”到了嘴边,视线扫过谢无陵脚踝与手腕溃烂的皮肤和伤痕,到底还是咽了下去。
“罢了,再说那些也无用。”霍云章无奈叹气。
谢无陵见着这小少年,年纪轻轻,却一副少年老
成的忧心模样,不禁好笑:“许久未见,小世子还真是愈发稳重了。”
“你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笑话我。”
“小世子怎可这样想属下?”
谢无陵道:“我如今到了这个人厌鬼嫌的地步,你还愿送我这旧将一回,我心里别提多感激了。”
霍云章瞟他一眼,见他虽还是那副混不吝的笑模样,但目光中的诚恳灼灼明亮,不住又叹了口气。
这个谢无陵啊。
实在是……可惜了。
若非家书送去宁州耗费时日,来不及等祖父的回复,自己今日本是不该来的。
“你随我过来。”霍云章道。
谢无陵看一眼解差:“老哥,这位是定南侯府世子。”
长安城中谁能不知定南侯霍家?又有谁不知霍府唯一的宝贝独苗霍小世子。
亭中解差们立刻要行礼。
霍云章不耐烦这些繁琐,背着手自顾自走去一旁。
解差们自也不敢拦着,由着谢无陵跟过去。
二人走到亭后,谢无陵道:“不知小世子还有何吩咐?”
霍云章抿了抿唇,而后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咕哝道:“我也不知有没有用,总之先拿着吧。”
谢无陵接过,打开扫了眼。
是一封给燕王司马奕的引荐信。
“我祖父与燕王有些旧交情,本来想叫我祖父替你写两句话美言的,但宁州太远,来不及。”
小少年白皙的脸庞有些窘迫的红:“这信是我昨日写的……不过我从未见过燕王,燕王也从未见过我,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给我这小辈一点薄面。反正你试试吧,上头有我霍家的印,作不得伪,他一看便知。”
倘若,谢无陵有机会见到燕王的话。
谢无陵拿着这封信,眉心动了动。
他知晓霍云章年纪尚小,在宁州被霍将军管,在长安有霍老夫人管,能做的也就这些。
但这份善意,足以叫他铭记。
“谢无陵拜谢小世子。”
他往后退一步,敛袖弯腰,端正行了一礼。
这样正经严肃,霍云章还怪不适应,连忙摆手:“行了行了,你别与我来这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谢无陵直起身,笑了:“得,反正你这份好意,我记着了。”
霍云章本还想交代两句,但一盏茶的功夫到了,解差们已在那边赶人。
他虽是侯府世子,也不好乱了规矩。
于是他敛眸正色,朝谢无陵抱拳:“于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风。”[1]
“谢阿叔,一路珍重。”
突然就升了辈分,谢无陵浑身不自在,但或许是此生最后一面,也没反驳,抬手回了一礼:“小世子也珍重。”
苍茫的郊野无边辽阔,道路两侧的芦苇黍稷尽染一片枯黄秋色。
灞桥茶铺旁,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一棵火红的柿子树下。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押解队伍,掀起宝蓝色车帘的纤白手指缓缓落下。
“回吧。”
往后山高水远,各自珍重。!
沈玉娇的理智逐渐被撩拨得分崩离析,惊觉薄唇覆上,夹紧双蹆:“不…不行……”
阻挡的手腕被男人的大掌牢牢叩住,他似是吃醉酒般,饧眼看着她,克制与慾念冗杂为一种勾人心扉的风流:“无妨,很美。”
是美不美的问题么,分明是……
沈玉娇整个人都蜷了起来,双颊烧得滚烫。
脑子觉得荒唐,可身子在男人的唇齿与长指下,逐渐背叛了理智。
意识变得模糊,她随着他在缱绻春色间沉沦。
快到临界时,他牢牢握住她的月腰,炽热的呼吸如数洒在她的耳侧:“玉娘,把你的心,给我可好?”
沈玉娇双颊尽是潮润绯红,闭着眼,没出声。
裴瑕却一反常态地固执,像是非要得到答案般,俯于她的耳侧,又问了一遍。
沈玉娇实在有些受不住他这般缠磨,终是睁开了眼。
幔帐缝隙间微微照进的烛光里,她看到男人直勾勾看着她。
那眼神无比摄人,深幽眸子里毫不掩此刻炙热的慾念:“玉娘……”
沈玉娇眸光轻闪,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抬手搂住裴瑕的脖子。
在他惊诧的目光里,她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下一刻,堵住了他的唇。
男人身躯微震,不过一瞬,大掌托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吻。
-
十月初,草木摇落,空气中已有金风肃杀之感。
灞桥长亭外,前往燕北之地的一批犯人脖间带锁,手脚带枷,排成两队站在路边。
出发前,解差们会在此歇息一盏茶功夫。
说是歇息,也是给犯人家属们一个送别的机会,他们也能借机捞点油水,一举两得。
“儿啊,我的儿。你此去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