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寿安公主到底脸皮薄,听得这话,羞赧垂下脸:“你别说了。”
“唉。”锦华长公主摇摇头,又吩咐身旁太监:“去,将那郎君请来。”
寿安公主一听,霎时傻了眼,连忙去拦:“姑母,你…你请他来做什么?”
“你不是喜欢么?叫过来看看清楚呀。”
“不不不,不行。”寿安公主忙不迭摇头:“他…他不是一般人,而且,他妻子还在身边呢!”
锦华长公主拉长声音“哦”了声,饶有兴致:“你认识他?”
寿安公主咬了咬唇:“他便是河东裴氏的六郎,裴瑕。”
“原来是他啊。”锦华长公主恍然,拢了拢身上那件无一丝杂色的火红裘衣,眯眼回想:“几年前我好似见过一回,唔,模样是挺清俊。”
只那时他年纪小,还未及冠,模样虽好,但太嫩了——
像她这种经过风月的□□,找男人还是偏好那种肩宽腰窄、气力足的健壮男儿,床帷间方才更加得趣。
“你若真的喜欢,那就想办法弄到手呗。”
见自家侄女那满脸错愕,锦华长公主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腕间璀璨夺目的宝镯,不紧不慢地笑:“这般看我作甚?我们可是公主,这天底下数一数二尊贵的女人。若是贵为公主,连个中意的男人都得不到,这公主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说罢,她望向那雪色茫茫的远方,红滟滟的嘴角掀起一抹讥诮弧度:“那可当真是,没意思极了。”!
毛绒绒的一只,就很想揉。
最后还是克制住,只揽过她的腰,缓声提醒:“路滑,慢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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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娇往常吃的那家羊肉锅子在西市,因着下雪,路上车马有些堵,直过了午时,她与裴瑕才到那家羊肉馆。
要了个雅间,点好锅子,沈玉娇已饿得不轻。
待到伙计儿将那咕噜冒着热气、鲜香美味的羊肉锅端上,她也不与裴瑕客气,拿起筷子先夹了块肉。
裴瑕少见她这般嘴馋的模样,不由多看了两眼,又拿起个瓷碗,替她舀了碗羊肉汤:“慢些吃,小心烫着。”
吃过肉解了馋,沈玉娇才后知后觉不够端庄,于是放轻了动作,赧然笑道:“你也吃,他家汤滋味很是鲜美,喝下一碗,身上能暖和不少。”
“好。”裴瑕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慢慢舀起第二碗汤。
在沈玉娇期待的目光里,他不紧不慢尝了一口,而后颔首:“的确鲜美。”
“是吧。”沈玉娇笑:“他家的羊都是每日现宰的……”
话到嘴边,忽的想起君子远庖厨。
唉,她与裴瑕说这些作甚。
抿了抿唇,她端起汤碗,小口小口喝起羊汤。
裴瑕见她陡然止住话,只当她是记起往年旧事,也没多问,只拿起筷子,往她碗中多添了几块肉:“你既喜欢吃,便多吃些。”
毕竟这风饕雪虐,她又怀着孕,难得出门一趟。
雕花木窗外又簌簌飘起小雪,烧得红旺的炭炉上,羊肉锅烧得咕噜直冒泡,羊肉的鲜美与胡椒粉的香辣融为一体,盈满整个雅间。
沈玉娇与裴瑕对坐着,大部分时间都安静吃着羊肉锅子,偶尔聊上两句家常琐事。
新年将至,府中的事也多了起来,她不但得做好府上的年节安排,还要准备对外来往的年礼。这收礼送礼也有许多讲究,好在她身边有乔嬷嬷帮衬着,不然真叫她一个人应付,怕是要愁掉不少头发。
她提起府中人情来往,裴瑕都静静听着,时不时提点两句,叫沈玉娇心里有个数。
夫妻俩这般坐着吃锅子,有商有量的,恍惚间,皆觉出一丝平实的脉脉温情。
待一顿羊肉锅子吃完,已是午后,风雪稍停。
两人上了马车,一同往大雁塔而去。
大抵是吃得太饱,马车摇摇晃晃了一段路,沈玉娇便犯了饭困,眼皮越来越沉,脑袋也小鸡啄米般栽着。
裴瑕见状,沉默地坐过去,又伸手捧住她的脑袋,缓缓带到肩头。
动作间,沈玉娇迷迷糊糊睁眼:“郎君?”
“睡吧。”裴瑕道:“到了我叫你。”
他的嗓音温和,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沈玉娇嗯了声,放纵困意靠着他睡去。
裴瑕垂下眼,看着那乖巧靠在肩头的小脑袋。
轻晃的车厢里光线微暗,她柔嫩的脸颊如凝结的豆腐般,雪白轻软,又因刚饱餐一顿,透着些清透的红润,黛眉弯弯,朱唇盈盈,实在是越看越可爱。
这是他的妻。心底深处的那个声音忽然响起。
似强调般,又道,只是他一人的。
静静看了好一会儿,裴瑕也偏过头,抵着她的脑袋,缓缓阖上眼。
车厢里夫妻俩十指紧扣,相互依偎,一片静谧温馨。
待到马车停在大雁塔,凛冽的风又吹来片片雪花。
按照原本的计划,夫妻俩要去雁塔后的梅林逛逛,但许是怀了身子的缘故,沈玉娇愈发怕冷,且吃饱了人也犯懒,一下了马车被冷风一吹,就更不想动弹了。
但她又怕扫了裴瑕的兴致,毕竟清晨出门前,她还殷切与他介绍:“若要看雁塔